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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修还在担心她的精神状态，但转眼第二天醒来，她已经好了，完全忘了昨晚她如何吐了他一身，又如何抓着他的脸玩弄一晚上。
还有一件诡异的事，他俩竟然没有换回去！还是保持着各自的身体。
难道，喝酒也是一个换回去的契机？
苏思敏头很痛，不想再继续思考这个问题，莫不是昨晚喝到了假酒？
她洗了把冷水脸，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一清早，她就干劲十足地准备出门了，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情场失意，考场要得意！
她在玄关换鞋，转头看了眼还在悠哉吃着早餐的楚南修，拧了拧眉，纠结了一会儿，开口道：“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
楚南修差点被噎了一口。他喝口牛奶，擦干净嘴巴，淡然道：“好啊。”
图书馆的中心座位，看着她专注认真的侧脸，楚南修挪不开目光没忍住多看了会儿。
苏思敏忽然抬头，他轻咳，慌忙撇开了眼神。
她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像是在对楚南修这个见证人宣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马上就要期末考了，我一定要拿到一等奖学金。”
楚南修突然想起了她昨晚醉酒时说过的那些话，不是很清楚，只捕捉到几句，大意是她以后要挣好多钱，带着弟弟和爸妈一起住上大房子。
他弯起唇角，笑了笑。
这一微表情却被苏思敏快速捕捉到，她挑眉：“你笑什么？看不起人是吗？是，我知道，我比不上你这个恐怖的大神，但我好歹也是靠自己考进这个学校吧。之前我是有点荒废，现在不还都来得及吗？”
她不服气地解释道。
“没有。”楚南修淡淡开口，“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苏思敏心里咯噔一下，脸却不自觉红了。高考前，陆清然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他当时的原话是：雏鹰虽弱，志在九霄，总有一天，你会成为自己的依傍。
陆学长温柔的眼神，微笑着的脸庞仿佛近在眼前……苏思敏心头有暖流涌过，害羞的笑意浮上脸庞。
但她很快克制心神，收起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书本上。
楚南修看着她的脸红了又白，这熟悉的表情他已见过不下上百次，是想起那个人的专属神态。
……
他嘴唇微抿，不动声色，端起桌上冰水喝了一口，问道：“你未来有什么打算？我是说毕业后。”
他想过了。无论她过去怎样，他要的是她的现在，和未来。
苏思敏吃惊扭头，讶异的神情像是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只见她托起了下巴，皱眉认真思考了起来：“嗯，这个嘛，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暂时是想先保研吧。”
她确实有大志向，想赚很多钱，想成就一番大事业，想做一个对社会文明人类进步有贡献的人，只是要怎么做呢？她好像根本没有方向，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你呢？”苏思敏觉得他现在有清晰明确的目标，未来也一定会有光明灿烂的远大前程。毕竟他的起点，就已经是她努力一辈子，不对，努力十辈子都达不到的终点了。
“你以后应该可以随心所欲吧？做任何自己喜欢做的事？”她漫无边际地美好幻想着有钱人的生活。
楚南修微一愣怔。“你见过我随心所欲的样子吗？”他颇散漫地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苏思敏被他的反问问住了。她又回想起他的一长串时间表，和他在一起时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健身……好像真是这样。
之前她对他的认知停留在离谱的谣言里，但现在初步了解下来发现，他确实外面传言的很不一样。
“当然啦，你还是有资本任性的吧，不像我，以后免不了要打工要嫁人的命运，根本没有什么选择权。我妈说过，女孩子找个好人家比什么都重要。可能我什么大事业小事业都没来得及做，就要在家相夫教子了吧，淹没在鸡飞狗跳的生活琐事中。就和我妈一样。”
她托起腮，惨淡地笑了一下。
她双眼凝视着前方，平静叙述着这一切，语气中没有过多悲伤，好像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但楚南修能听得出来，她心底是有不甘的，“结婚”“嫁人”“找个好人家”这些字眼在他听来，是那么刺耳。
他淡淡开了口：“嗯，虽然文明在进步，但如今这个社会上，女性的生存压力依然很大，享受的资源也不平等。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可以不用那么辛苦。”
苏思敏一愣。
不希望她那么辛苦，所以，他就要给她送这送那，用物质“包养”她？
她皱起眉，扭过头，睁圆双目瞪了他一眼。
楚南修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哪句话又说错触到了她的雷点。
他选择闭上了嘴。
刚刚苏思敏的一番话让他陷入沉思：随心所欲的生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都是什么感觉？
在他的认识里，这些概念从未出现过。作为楚氏家中长子，父亲对他的期待比任何人都高，虽然他工作忙常年不在家，但那些严苛的所谓上流社会教育从未落下，在很小的时候就带他见识了成年人的交际圈。
他有被安排好的路要走，这条路或许确实光明远大，但并不是他真正喜欢的。准确说，他的喜欢与否并不重要，在他所接受的教育里，感情是最无用多余的，是要最早被阉割掉的。
他拿起桌上的冰水一饮而尽。
苏思敏看着他久久不说话，也不再试图挑起话题，罢了，和他说这些干嘛。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少年人而已。
他又能做什么呢？就算他是楚南修又如何，他不是神，无力改变另一个人的命运。
在那个她了解不多的遥远世界里，他也有他的困境，有他的身不由己。
她摇了摇头，起身去洗手间，准备洗冷水脸清醒一下。自从昨晚醉酒清醒后，她这一整天都很困，没有精神，喝酒真是误事啊！这种情况下次还是不要再有了。
苏思敏离开后，遗落在桌上的手机疯狂震动，一条条私信在屏幕上跳跃。
【OMG，我看见你们了！】
【敏敏，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和楚南修在一起了？】
【别人说的我都不信，我只想听你亲口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