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中对柴斐然有怀疑,柴辛夷坐上饭桌就一动不动。
看到放心吃菜的木桢,柴辛夷忙用脚踢她小腿。
木桢只是一笑,示意柴辛夷放心吃,不要紧。
“听外祖母说,最近家中出事,都是幺外祖在帮忙处理,真是辛苦幺外祖。”
“刚刚蓁蓁不明情况,冲撞了幺外祖,还请您莫怪。”
吃了几口菜之后,木桢姿态端庄大方的同柴斐然致歉。
对方见木桢举止自然,态度转变也有理有据,只当是水自柔给她们说了自己好话。
心中一面嗤笑水自柔这个蠢货,一边面目温良地笑道:
“无妨,咱们蓁蓁还小呢!更何况,四哥的事我如何能不管?”
客套完之后,柴斐然想到刚才听到的话,笑着问木桢:
“四嫂一再嘱咐我,别给你们走漏消息让你们担心,怎么你们娘俩还是赶过来了?”
“对呀,你们怎么突然来了金宝城?”
柴辛夷心中挂着父亲和哥哥的事,有些打不起精神,只蔫蔫给了木桢一个眼神。
“是这样的,家主让我和十一姐管着幽兰谷,我想着以后修炼费灵石,便想攒点私房,有点培植灵荷方面的问题,想来问问外祖母。”
水自柔虽然是凡人,但毕竟来自水家,对于水上灵植的培育,理论上还是懂得一些的。
因此,听到木桢这个问题,柴斐然没有一点怀疑,水自柔也点头道:
“只要蓁蓁想学,外祖母自然会教你,只是外祖母没有灵根,懂得的终究是些皮毛。”
“外祖母说得哪里话,您可是水家出来的,就是皮毛也尽够我学了。”
听了木桢这话,水自柔面上的愁苦之色都淡了些,笑道:
“不怪木家主重视你,咱们蓁蓁就是讨人喜欢。”
那边的柴斐然听到这里,也笑着凑趣道:
“所以说,还是我们辛夷有福气,为妾面上是不好看,但夫君疼爱女儿争气,倒是比那正妻还好过些。”
“幺弟你没事说这些做什么?辛夷和清和本就相识在先,那位不过是家族联姻,这怎么能一样?”
这回没再等柴辛夷暴脾气,水自柔已经皱起眉头。
柴斐然忙起身赔罪道:
“四嫂恕罪,是我说错话了。”
水自柔见他态度诚恳,想着对方最近忙进忙出,心下不忍道:
“算了,你也不是有意的。”
柴斐然口中谢过水自柔,又将注意力放到木桢身上,笑着换了话题道:
“说起来,我与蓁蓁也是有缘,当年那灵药不过一试,不曾想竟真的长出灵根了。”
说起这个,水自柔和柴辛夷的脸色都变了。
一个是满脸满意感激,一个则是憋着怒火。
好在柴斐然此时的注意力,都放在木桢身上,并未注意到柴辛夷的激动。
“原来那灵药竟是幺外祖寻来的吗?”
木桢仿佛并未注意到,对方眼中的探究,笑容得体的不露任何痕迹。
直到对方眼中的探究,慢慢变成疑惑时,突然一转画风道:
“我说呢,我好好的单木灵根为什么会先天不全,该不会就是因为乱吃了灵药吧?”
“蓁蓁!怎么能这么说你幺外祖?”
还不等柴斐然辩驳,水自柔便瞪了木桢一眼。
木桢垂眸一笑,再抬头,面上已经一派天真道:
“外祖母别紧张,我跟幺外祖开玩笑呢!”
“不过幺外祖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个玩笑,那我们说正事吧。”
说到正事,木桢面上还带笑,眼中却没了丝毫笑意。
“外祖父和舅舅有难,我和娘亲便暂先不回木家,幺外祖辛苦这么久,我们在府中期间,您就回家好好歇一阵。”
柴斐然自是不肯的,木桢最后也只能捏着术法以理服人。
赶走柴斐然之后,木桢立马收起面上体面之色,直接问水自柔:
“舅舅没结过什么不得了的因果吧?或者说,没有什么滥杀无辜的事吧?”
“自然没有,你舅舅为人最是正直,哪里会滥杀无辜?”
水自柔不明所以的摇头,拿询问的眼神去看柴辛夷。
柴辛夷本能的摇头,想说自己也不知道木桢想什么。
但在话刚要出口的时候,猛然想到之前方恒的死,顿时大惊失色,迅速将木桢拉到一旁。
“你你你,你不会是想给你舅舅治病吧?”
“家主不是叮嘱过,让你不要随便给人制药吗?”
木桢不好解释,只能对柴辛夷道:
“那我只看看,药去外面买。”
“再说了,姐姐一直吃我制的药,也一点事没有啊,别担心,也别跟外祖母多说。”
柴辛夷还要再说,却被木桢打断道:
“舅舅中了阴招,随时都可能殒命,再耽搁真要来不及了。”
“哎呀!”
柴辛夷急得哎呀直叫唤,偏自己能力有限,只能急得一边跺脚,到底还是让木桢去了。
木桢再次回到柴盛唯床前时,对方已经撑不住睡了过去。
只是即便睡着,柴盛唯面上也极不安稳,整张脸仿佛承受巨大痛苦,紧巴巴皱在一起。
木桢并未马上动手,而是先观察房中情况。
确定没有异常之后,才从荷包中拿出一串风铃挂在房门口。
这东西只是长得像风铃,实际上算是个示警的小玩意。
只要有人靠近风铃,就会发出示警声,凡人只是普通风铃声,有灵力的人则是急速的风铃声。
挂好风铃,木桢便在柴盛唯床前盘膝坐好,将自身灵力调动运转到平稳状态后,才抓起对方手腕查探。
柴盛唯似有所觉,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一脸认真肃穆的木桢,惊讶了一瞬便重新放松身体。
察觉到柴盛唯的完全信任,木桢又是赞叹对方聪明,又感动对自己的信任。
定了定心神,木桢将自身的灵力分出一丝,从柴盛唯手腕缓缓渡进对方身体。
想要看看自己的灵力,对舅舅的身体恢复,会不会有帮助。
灵力刚进入柴盛唯身体,木桢就察觉的到对方抖了一下。
不是因为痛苦抖动,而是久旱逢甘露的畅爽。
“果然有用!”
木桢面上一喜,正要继续渡灵力进去,就觉刚刚的灵力仿佛被什么一吸,瞬间消失殆尽。
仿佛在柴盛唯身体中,住着一头吞噬灵力的怪兽。
若非木桢撤得快,自己的灵力都要被那吸力吸走。
木桢不敢再渡灵力,只老实检查对方身体,结果却什么都没发现。
“那些灵力,究竟去了哪里?”
木桢正不得其解,柴盛唯此时却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