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要养胎,必定亲自过去,看着赵燕燕狼狈地跪在她面前求饶,看着叶璇玑从高处跌入泥潭,永无翻身之日。
一下子除掉两个心腹大患,怎不叫人痛快!
……
关雎楼。
王嬷嬷从赵燕燕派来的嬷嬷手里,一把夺过旧磁坛,嘴里嘀咕道:“真是奇了,桂花树下怎会埋旧磁坛,不会这么巧,又是巫蛊之术?”
虽是疑问句,却盖棺定论就是巫蛊之术。
她倒不敢叫太子听见,声音小得只能让身边几个丫头婆子听见。
献好般的将旧磁坛捧到太子跟前:“殿下,这就是从叶承徽院子里搜出来的东西,您不在,她们并不敢打开。”
太子皱了皱眉:“将她带过来!”
王嬷嬷正兴抖抖的要吩咐人将叶璇玑拖过来,太子又道,“不许为难她!”
王嬷嬷脸上的兴奋瞬间僵住。
这个狐媚子比赵燕燕还厉害,勾得太子神魂颠倒,唯她是命。
都到这种地步了,太子还要维护她。
等将她带来,打开旧磁坛叫太子亲眼看见里面的东西,太子对她恐怕再也心疼不起来了。
谁会心疼一个诅咒自己的毒妇呢?
很快,叶璇玑被带了过来,她心里比谁都镇定,脸上却是委委屈屈,一副吓坏了的模样。
惨白的小脸被泪水浸透,散落的发贴在脸上,无辜地看向太子:“殿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她们为什么要将妾身看管起来?”
太子心中一软,走到她面前,伸手拂开她脸上的发丝:“璇玑,你有没有?”
璇玑是他看着长大的,如果连她也要背叛他,那他真是孤家寡人了。
她未必没有动机。
叶瑶娘和叶儿的死是她心头的一根刺,他没有让赵燕燕以命偿命,她心怀怨恨情理之中。
叶璇玑愣了愣:“有什么?”
王嬷嬷冷嗤道:“有什么承徽心里还不清楚吗?”她看了一眼手里的旧磁坛,“打开这个就知道了。”
她一把扯开封在旧磁坛上的油纸,对里瞧了瞧,傻眼了。
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瞧错了,她赶紧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却是几十颗乌黑的药丸。
一阵扑鼻的药香袭来。
王嬷嬷彻底呆住,不敢相信的盯着叶璇玑。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东西怎么可能会换了?
太子看了一眼,疑惑道:“这是什么?”
“难道殿下忘了,妾身每年秋冬季都会犯喘息之症,姐姐寻来太医,按照太医的方子制成苏子丸,埋在花根底下。”
太子蹙眉回想,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他狠狠瞪了王嬷嬷一眼,脸色阴冷的可怕,“你主子真是有心了。”
王嬷嬷心里咯噔一下。
太子爷这么说,恐怕是怀疑娘娘了,她慌忙跪下:“殿下息怒,娘娘这些日子一心养胎,什么事都不知道,她命奴婢过来是太子妃职责所在,并非有心……”
太子厌恶打断:“既然她一心养胎,后院诸事就交给张良媛代为掌管。”
王嬷嬷几乎要瘫软:“殿下……”
太子沉声一喝:“滚出去!”
王嬷嬷爬起来,蔫头耷脑退了出去。
走到屋外,碧云正想问太子如何发落叶璇玑,胭脂谄笑地凑上前:“嬷嬷,殿下可是要杀了那贱人?”
“啪!”
王嬷嬷一言不发,扬手就给了胭脂一个大嘴巴子,打得她猝不及防,身子歪倒失去平衡,从台阶上滚落。
碧云见状知道不好,也不敢再问,灰头土脸跟着王嬷嬷一起回到永福阁复命。
“什么,旧磁坛里藏的不是小木人,是苏子丸?”
李清月得到消息,所有的好心情瞬间飞了,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霍然站起,斩钉截铁道,“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一定是你弄错了。”
王嬷嬷哭丧着脸道:“千真万确就是苏子丸,太子爷他……他还……”
“还什么?”
“他还夺了您掌管后院之权,让张良媛代为管理。”
“什么?”
李清月如遭雷劈,脑子里一片空白。
王嬷嬷咬着道:“内鬼,咱们屋里一定出了内鬼?”
李清月猛然惊醒,一双眼睛如利针般盯向桃枝,咬着牙一字一字问道:“是不是你?”
桃枝慌忙跪下:“奴婢冤枉啊,奴婢打小在娘娘身边服侍,忠心耿耿,绝不敢背叛娘娘。”
“你素来与叶璇玑和姜儿交好,还敢狡辩不是你通风报信?”
“娘娘明鉴啊,奴婢和叶承徽,姜儿只是泛泛之交,虽不交恶,但绝算不上交好。”桃枝极力辩解,“况且,奴婢根本不知道娘娘要做什么,如何通风报信?”
这几天,太子妃怕她心里不满,会有背主之心,凡事都瞒着她。
有什么事都和王嬷嬷秘密商量,将她支出去。
李清月这才反应过来,她确实有意防着桃枝,之前她应该不知道。
知道的人只有苏良媛,王嬷嬷,碧云,胭脂几个。
王嬷嬷绝不可能背叛她,碧云也不可能,难道是苏良媛和胭脂?
她瞒腹疑云,眉头深深凝起,摆摆手道:“你先退下吧。”
桃枝惶惶退下,屋内只剩下李清月和王嬷嬷。
王嬷嬷见她脸色很不好,劝道:“娘娘息怒,咱们也不是全无收获,赵昭训不是要被赶出太子府了?”
李清月没说话,缓缓跌落在椅子上,嘴里喃喃道:“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王嬷嬷笃定道:“苏良媛应该不至于会背叛娘娘,对她自个没好处,恐怕是她身边的人嘴不严,要不就是胭脂,那丫头生性轻浮,是个眼皮子浅的,未必不会被叶璇玑收买,咱们只要看叶璇玑还会不会用她,便知是不是她。”
李清月冷哼道:“看来过去咱们倒小瞧了那个贱人。”
“她再厉害也是那无根之木,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咱们连赵燕燕都摆布了,难道还摆布不了她一个小贱婢?”
王嬷嬷怕她一时想不通,气出个好歹伤了身子,根本不敢将太子怀疑李清月的话告诉她,继续劝道,“只要拿捏住鸿哥儿,她就翻不出天去。”
李清月颓然道:“可鸿哥儿已经傻了。”
“别说傻了,就算瘫了,只要不死,在那贱人心里也是唯一的亲人,否则,她也不会留在府里三天,不分昼夜照顾鸿哥儿。”
“……”
“鸿哥儿傻了更好,省得他日后有觊觎李府财产之心。”
李清月被她一顿劝,心里的气虽稍稍平定,还是气得不行,懊恼地捶了一下桌子:“唉!大好的机会竟然让她逃过一劫!”tຊ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