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北风乱舞,后半夜下了点雪花,不大,就像细盐般薄薄洒落在马路,车行驶过去,还有融化的痕迹。
第二天,天空还是有些阴沉,不似前些日子的明媚,冷风洋洋洒洒卷起夜间积下的晶莹,池澜裹着大衣出来时不禁打了哆嗦。
车里的暖气很舒适,瞬间让刚才的冷意褪去,她转头时就看到后座上的提拉米苏,伸手便拿过来。
池澜眉毛一挑,眼波流转着滢澈的波光,丹唇浅浅地弯着:
“买给我的?”
陆枕风眼里的凛冽转而柔和,直看向池澜眼底的碎波深处。
他眼里的柔情,在缓缓地搅动着池澜眼里的旋涡,越来越深,一点点逼近,压迫感极强。
池澜被他看的发怵,便往座椅后靠了去,脸上瞬间绯红,一边低头拆开蛋糕,一边慧黠地说:
“那是买给我的,我先尝尝。”
她素手捏着勺子,舀了一下,便往嘴里送,嘴边还漾着奶油。
味道极佳。
池澜如水的杏眸闪过惊讶之色,准备再捯一块,但还没送到口中,雪白的手已经被陆枕风按住。
冬日的冷风呼啸而过,丝毫不影响车内的旖旎,
池澜嘴唇红润,上面还留下浓郁的海洋气息,眼尾泛着如芍药般的殷红。
想起刚才陆枕风直抵喉间的吻,池澜全身还是一阵酥麻。
唇齿间的湿润声不断涌入耳中,他与自己贴的很近,池澜的心脏起伏不定,里面就像大珠小珠落玉盘地乱撞。
陆枕风修长的手在池澜身上游走,所到之处都是一阵微颤,如同枝头挤压的白雪,在摇摇坠落前不停得轻晃。
陆枕风略带凉意的指尖,颤巍巍地,从她后背一点点向上滑,而后有了暖意,让她有了从未有过的感觉。
池澜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极力克制的隐忍。
是那股奔涌而出的热浪。
她缓了许久才好,抬起醉颜。
由于吻得太深,池澜的喉咙有些沙哑:
“走吧,一会来不及安检了。”
再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提拉米苏,她竟然一点也吃不下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陆枕风说的很轻。
“怎么也得到过完年了吧,初试分数过后。”
陆枕风一脸淡然地开着车,眼神有些空洞地望向前方,想起了哥哥早上的嘱咐。
“最近,你出门的时候多留意点。”哥哥说。
陆枕风心里俨然知晓,可能遇到什么不良商业竞争,从小就经历过很多。
他从学校出来,就感觉到身后有哥哥派的保镖跟着,他轻轻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加速。
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他的心情却越发沉重起来。
这样的情况告诉池澜,可能徒增烦恼和担心,此时她能回家,是最好不过了。
只是,有点他已经舍不得她离开自己这么久了。
陆枕风笑了笑,语气有些霸道:
“回去后,我可不想听到什么喜新厌旧的故事桥段。”
“什么?你也不看谁比较招花引蝶。”池澜盯着他,嘟着嘴。
“我倒想天天引得某只蝴蝶围着我转,但是这不飞走了么。”
池澜知道他此时开玩笑,是不想让她太过伤感。
“有机会,能带你去江城我的地盘上逛逛多好。”
陆枕风斜了一眼:
“说不定,我明天就飞过去。”
他的语气到不像在开玩笑,而是通知的口吻。
池澜很急:“别,冲冠一怒为红颜显然不适合你。”
“你怎么知道就不适合我?”
这座冰山似乎又要压制池澜了。
池澜无奈一笑:“我不是陈圆圆,你也不是吴三桂,在我心里是另外一个人。”
池澜没有继续说下去,将眼里所有的情绪都落在那张俊冷的脸上。
陆枕风倒是很有兴趣,口吻很认真:“哪一个人?我倒想知道,你心里竟然还有其他人。”
“你是在吃醋?”
池澜眼神里透着狡黠。
陆枕风轻哼,
“就当是吧。”
池澜嗤得一笑,然后语气很正经:
“有次去国家博物馆的时候,看过一个丹书铁券,是吴越国主钱镠。”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你喜欢兵书,冷兵器。我就觉得你穿越到古代,也应当如此。骁勇绝伦,鲜衣怒马,是护一方安稳的大人物。”
陆枕风视线落在池澜皓白的手腕上,那串湖蓝色的碧玺很是好看,都说碧玺衬人,但他觉得戴在池澜身上,才显得光芒四射。
他思忖着,在记忆中寻找有关池澜说的那个人,
“可是‘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故事里那个人物?”
池澜不置可否。
“是,金戈铁马一生,兼济天下苍生,竟然还有这样柔情的一面。”池澜感叹。
陆枕风没有接话,自己何尝不是,眼前的人也让他牵肠挂肚,柔情万丈。
津城的机场临海而建,距离市中心大概40分钟就到了。
国内出发口。
陆枕风提着行李,揽着池澜进去,因临近春节,比起以往人多了好几倍。
池澜眉眼含笑:
“放心,到了有人接我。”
或许是因为哥哥的安排,从车上下来后的一路,他总有种担忧。
虽然大哥说过只是以防万一,但牵扯到池澜,本能的警惕让他心头绷紧。
他用指腹捻弄着池澜腕上的碧玺手串,“嗯,把这个戴好,碧玺能辟邪。”
这种带有迷信色彩的话,不敢相信是从陆枕风的嘴里说出来。
池tຊ澜抬手,湖蓝色的碧玺在机场白炽灯光下,泛着通透的光泽,是湖底的浓郁绿色和大海的深邃湛蓝交织的蓝绿,很特别,很漂亮。
池澜还不忘开玩笑:
“我很喜欢它。竟不知道你们家出手如此阔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傍上了大款。”
陆枕风捋着池澜的一缕头发,缠绕在指节分明的手上,来来回回,舍不得放下。
“我就是个研究生,还等着你这个富婆养我。”
他似笑非笑,面容清隽如墨画,脸色的冷峻更显得发白,说的还挺小白脸的。
池澜玩心忽起,柔荑轻抵,抬着陆枕风的下巴,声音充满了诱惑:
“当我的小白脸吧。”
池澜脚尖踮起,重心前移,抬起自己的小腿,吻得很痴。
有时候,爱情就是很简单,是他愿为我低头,我为他踮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