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是?”
萧北棠向她解释:“孙成的妹妹,孙府唯一幸存的人。据她所言,那日她赌气没用晚饭,躲了出去,她出府不久,家中就走水了。她意识到不对劲才躲起来。她与老伯取得联系,一路逃回孙府,但还是被发现了,才遭到追杀。”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去查?你怎么不听?”宋清浅心紧紧揪着,这么危险的事,她怎么又如此不顾自己安危。
萧北棠也知道这次冒险太过,委屈道:“你不理我……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是我做的所以讨厌我疏远我?我想查清楚,证明不是我。”
“我……我没有不理你。”宋清浅很后悔,她怎么就偏因为玲珑的事跟她置起气,否则她也不会去冒险。
萧北棠嗔怪:“你有,你有的,你对陆无忧笑,就是不理我……”
“我不理你,是因为,我以为你好的不学,学那些个纨绔子弟养什么外室。”宋清浅正色说。
她竟是因为吃醋吗?萧北棠怔怔看着她。
“你不是因为孙成?你是因为玲珑?你是因为玲珑!”萧北棠眼睛亮晶晶看着她,掩不住的笑意,全然忘了不久前是怎样的凶险。
宋清浅不知道她在兴奋什么,清了清嗓子说:“我怀疑过你,但你说了不是你,我便不会再怀疑你,如今看来,此事定不简单。”
萧北棠立马正经tຊ:“八成跟同济会有关,也不知道孙府是怎么得罪了同济会,竟下此死手。”
宋清浅蹙眉:“同济会?”
“此事还要查一查,眼下也没什么线索。”
宋清浅点了点头。
她真的好想宋清浅,她好几天不理她,她难过死了。
萧北棠坐到她身边,头蹭了蹭她的肩膀:“哎呀,不说这个了,你方才说,你是因为我替玲珑赎身的事生的气?你以为我要养外室?那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宋清浅噎了一下,有吗?
她看着宋清浅,眼中清澈透亮的光波涌动,她说:“我将她赎出来只是因着往日的情分,我也没有将她养在何处,她如今在教坊司,她琵琶弹得极好,我想着,给她谋一条生路便罢了,我对她也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她说完又蹭了蹭。
宋清浅被她蹭的痒,有些别扭,说:“好了,今日也累了,快去沐浴歇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好不好?”
萧北棠立马站起来说:“好!”
她很亢奋!
萧北棠起了个大早,昨夜她险些一夜未睡着,她想起宋清浅吃玲珑的醋就止不住傻笑。
她们心照不宣的乘了同一辆车去国子监。
萧北棠愤愤说:“你今日不许对陆无忧笑了。”
宋清浅无奈道:“她是我的学生。”
萧北棠不讲理起来:“我不管,她前几日可没少让我难受,我也要让她难受,你要对我笑,对她冷脸。”
“噗嗤~”宋清浅笑出声。
她生气:“你笑什么,我认真的。”
“好,我知道了。”宋清浅哄她。
她转眼就高兴了,真是很好哄。
下学后,宋清浅和萧北棠一起去看了孙云,了解清楚来龙去脉,宋清浅将此事派人告知了丞相,丞相亲自派下官员去查,防止再有人糊弄。
几日后,国子监秋日郊游,地方定在灵山泉。附近只有一间客栈,按照人数两人一间,萧北棠和陆无忧各怀心思。
只剩下两间房,还有三个人未分配,宋清浅,萧北棠,陆无忧。
宋清浅是坤泽,自然不可同乾元一起住。可她们两个唇枪舌剑的,住一块儿能行吗?
萧北棠没和别人住过一块儿,更别说睡一张床上。何况这个人还是陆无忧。
宋清浅思来想去怕她住不惯,山上的灵山寺是皇家寺院,去住一晚上应该也可以。
索性她将屋子让了出来,这样她们一人一间。
萧北棠不想她一个人去,找了借口和她一起。陆无忧也要去,但宋清浅谎称已跟寺院问过,只有两间空房。陆无忧才不得不放弃。
萧北棠很是得意的冲她笑。
寺院离灵山泉不远,僧人每日都来打泉水吃。
寺院很大,景帝每年都会来祈福。住持命人给她们收拾了一间房出来。派人来送信儿的时候说是太女太女妃要来,因此只收拾了一间。
到寺院后,她们才知道只有一间房。宋清浅想再要一间,但是她们是夫妻何以还要分房睡?传到景帝耳中……
萧北棠看出她的顾虑,扯了扯她的袖子轻声说:“我睡地上。”
宋清浅思忖良久,只能如此了,但却不能让她睡地上。山上湿冷,万一她受凉,还是自己睡地上吧。
寺庙的屋子很简洁,处处都是香火味儿。她们没带仆人来,本就不够住,来之前说好了,大家都不带的。
这屋子虽然不大,萧北棠倒是很喜欢。她们没带下人来,寺院反而犯了难。宋清浅只说,她们不过是来微服出游,一切自己操持,不必麻烦寺里。住持才松一口气,但还是命人殷切的送来热水,加了被子。
宋清浅忙忙碌碌的,她也没怎么伺候过人呐,她从前侍奉父母也不过是奉个茶,其他也都有丫鬟伺候。但萧北棠这尊佛更是金尊玉贵,她气定神闲的坐在床边,很显然在等着人伺候洗漱。
宋清浅端来热水放在一边。她看了一眼萧北棠,她坐在那里,很乖,目光跟着她的动作来回。
“殿下,过来,先宽衣。”宋清浅温声。
萧北棠站起身走过去,乖乖展臂。宽衣过后,宋清浅又将热水端到她跟前,她自觉洗了脸洗了手。
宋清浅蹲在她跟前替她脚,萧北棠双脚局促的扣着。宋清浅再一抬头,她竟害羞了?
给她洗漱完,宋清浅才开始收拾自己。做完这些,宋清浅暗暗叹一口气。果然,她宋清浅不适合相夫教子。
萧北棠面带笑意一言不发的坐着,眼珠子跟着她来回。
“怎么还坐着?”宋清浅收拾完回来见她还在坐着,衣服都脱了,也不盖进被子去,坐着跟尊佛似的?
萧北棠说:“我睡地上。”
“殿下睡床,我睡地上便好。”宋清浅手上动作未停,将桌子挪过去一点,又到床边去抱被子。
萧北棠也下了床,她站在那里不动。
“听话,快进被子里,当心着凉。”宋清浅轻斥了一句。
“我睡地上。”萧北棠仍是这句,只不过语气更硬了些。
“不成。你听话些。”
“你体寒,我体热,你摸摸我手,我可以睡地上。”她十分认真,伸出手。
宋清浅笑了一下:“那也不成。”
“你若不让我睡地上,那我便一夜都站在这里,不睡了。”她生起气来。
“殿下,你答应过我会听话?”
她心虚:“就这一件事,不能答应你。”
宋清浅无奈,她这般倔,在这僵着,何时才能就寝,明日还有事。
宋清浅忖了忖问:“那殿下,我们一起睡床上?”
萧北棠固执的时候空耳很严重,压根不听宋清浅说的是什么。
“我就睡地上!”她倔脾气又重复一遍。
“好了好了,这床不算小,我们一起睡,你一条被子我一条被子。”宋清浅说着已经抱着被子走回床前,忙活了起来。
萧北棠看着她,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心里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