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湘一愣，眼中的涩意全然顿住。
她记忆中的楚林深有很多样子。
有对她冷情的，有对她不屑、无所谓的。
还有像现在这样，会和她开玩笑，眼中有她的。
可这样的记忆已经很遥远了，遥远到像是她记不清父亲的模样那般。
她也记不清这样的楚林深。
直到此刻，他在自己眼前，她第一时间，竟然是怀疑自己。
她的怔然看在楚林深眼里，是无法继续伪装下去。
他转了转手中的手串，佛珠摩擦的声音将宋湘湘拉回现实。
楚林深脸上笑意淡淡：“你们就是太喜欢夸张事实。”
“我……”
宋湘湘想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她的朋友圈单一，楚林深确实认识每一个和她来往过的人。
她这样说，完全就是凭空捏造一个不存在的‘朋友’。
被楚林深拆穿，宋湘湘又急又恼，只好转头求助楚爷爷。
“楚爷爷……您看他，他平时就是这样欺负我的。”
楚爷爷靠在病床上坐着，虽然是病患，但精神矍铄，看起来没大碍。
反而是楚林深这个年轻人，脸色很差。
楚爷爷也担心楚林深的身体，顺着宋湘湘道：“你是该检查一下。”
“怎么您也被说动了，我当时只是太累了，没病。”
楚林深坚决否认自己身体不健康。
楚爷爷劝不动他，只能拉住宋湘湘的手叹息：“孩子大咯，管不住咯。”
……
宋湘湘在病房待了两个小时，等楚爷爷睡了之后，才离开病房。
楚林深要送她，她担心楚林深的身体，急忙道：“你赶紧休息，我自己回去就好。”
楚林深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顷刻传达到宋湘湘的身体。
顺着脉络，仿佛游走在她全身。
宋湘湘发怔，楚林深却完全不觉得有什么：“我还没羸弱到送不了你。”
“可你走了，楚爷爷怎么办？”
宋湘湘还是担心，楚林深比她冷静淡定许多，拉着她朝电梯走。
“放心吧，他睡着之后，会有护工时时监控，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电梯里，宋湘湘透过反光的电梯壁，偷偷看楚林深。
他一抬头，她就马上收回目光。
刚才还叽叽喳喳，这会儿又过分安静。
楚林深观察了几秒，确认她是有意回避自己后，才问：“你怎么了？这么奇怪。”
“有吗？”宋湘湘夸张反问，自问自答道：“没有吧，我挺正常的。”
楚林深盯了她几秒，电梯门终于打开，宋湘湘逃也似的走出去。
楚林深的目光落在她背上，像要把她灼穿。
她快速走了几步，身后的声音才幽幽传来。
“我的车在这边。”
宋湘湘捂着脸，一言不发掉了头。
她沉默地上车，系好安全带，刻意偏开头看向窗外。
楚林深不解：“就是一个检查，我不做你也不至于生气吧？”
“什么叫只是一个检查？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现在不做检查，之后就……”
宋湘湘话说到一半，猛地截住声音，生生将后半段咽了下去。
楚林深却紧追不舍：“就怎么样？”
“就来不及了。”宋湘湘的气势瞬间消散一半，弱着声音道。
“来不及什么？你怎么好像咒我不好似的？”
今天的宋湘湘，比以往见到的每一次都让他觉得奇怪。
哪怕是她刚留学归来时，他都没觉得她这样别扭。
不过两天不见，一个人有可能变化这么大吗？
他看向宋湘湘，目光发沉。
“湘湘，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