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审开庭当天,为了洗脱罪名,尤淼淼在法庭现场把害死乔以舒的罪责往陆崇远身上推,并试图把自己的恶意抢夺方向盘的举动定性为争吵下的过激行为。
尤淼淼罔顾事实颠倒黑白是为了少坐几年牢,而乔镇维一方准备的证据并不充分,庭审走向并不乐观。
同处被告席的陆崇远听着她那满嘴的谎言,看着她那副面目全非的虚伪做派,胸中怒火翻涌。
尤淼淼早已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尤淼淼了,是他太过偏执放不下从前,才害死了无辜的乔以舒。
他的确九死难赎,但他也知道,尤淼淼也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
如果真的让她信口雌黄逃脱法网,那九泉之下的乔以舒能瞑目吗?
休庭之后,这个问题笼罩在陆崇远心间,久久不能消散。
而破开这片乌云的,是探监的陆妈妈一番话。
这些日子,她的眼睛已经哭瞎了,嗓音里也带着绝望的悲切。
“头七那天在停尸房我看见以舒了,她走得太可怜太冤枉,所以鬼魂才入不了地府一直在人间游荡吧。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你害死了她,法官怎么判你都受着吧,这是你欠她的!”
听到前一句的陆崇远猛地抬起了头,眼里满是震惊神色。
乔以舒的魂魄还留在世间?那……
想起她死后自己所作的一切,他只觉得心跳都要停滞了。
彼时做过的桩桩件件、说过的字字句句,都在此刻化成利箭疾风骤雨般地扑向他,将他钉死在原地。
他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掩面痛哭起来,悔意和恨意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从陆妈妈嘴里听说陆崇远想见自己一面的消息后,沈熙宁犹豫了很久,还是去了看守所一趟。
再见到他这张脸,她心里还是忍不住地犯恶心,只能强忍着不适坐下来。
“出事故那天,你送以舒去的是祥和医院吗?”
费这么大劲叫她来就为了问这件事?沈熙宁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得到答案之后,陆崇远眼底的光瞬间熄灭了,脸上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嘴里一直念叨着难怪。
看着他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沈熙宁眼底的嫌弃愈发浓重了,拎着包站起来就要走。
陆崇远叫住了她。
“家里书房柜子三层里有一台摄像机,里面录有一些视频,可能会对你们有帮助。”
听见这话,沈熙宁猛地转过头,只看见他满身寥落的背影。
一旁的乔以舒也有些懵,跟着她回到家,找到了那台摄像机。
里面录了很多陆崇远和尤淼淼前段时间拍的视频,而其中一段放出来,则让沈熙宁心跳都加速了。
她忙不迭地收好相机,随后迅速联系了律师和乔镇维。
看着一群人齐聚一堂开始讨论起新证据,乔以舒坐在一旁默默听着。
窗外下起连绵秋雨,一转眼都要入秋了。
她看着对桌俱是一脸疲色的爸爸和好朋友,心里暗暗祈祷着。
就让这一切早点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