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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吓过度的尚小美,一脚踢开鬼卿的龙吟剑,用力地关上了浴室的窗玻璃。
  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她,想了想,又将窗户上的锁扣锁死了,并决定以后再也不打开二楼浴室的窗玻璃。
  至于那把龙吟剑,她踢到墙角后,再也没多看一眼。心有余悸地匆匆洗完澡,出门扒拉了两口泡面,心绪浮躁地穿上鬼怪装走出了房间。
  尚小美以前出门,不用给任何人交代,这一次,她在走之前,心里竟多了几分牵挂。
  她是一个由着自己性子的人,既然不放心直接离开,她便找来花楹和时梨,交代他们要好好看家,照顾好宴淇,这才放心地离开尘封岛。
  就在她刚跨上快艇的时候,宴淇突然追了出来。
  “姐姐……”宴淇红着眼,匆匆唤了尚小美一声。等她看过去的时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有很多委屈,姐姐要出门,把家里的事交代给花楹和时梨,却没有给他留一句话。
  原本他跟姐姐才是最亲密的人,姐姐现在却连一句话都不愿对他说。
  他想问姐姐为何要这样对他,可又怕惹得姐姐更生气,脚不听使唤地追出来,临了却失去了质问姐姐的勇气。
  尚小美见宴淇对自己如此难分难舍,心里也酸涩不已。
  她故作轻松地开口,话出口时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咽了:“你好好呆在家里,时梨、花楹他们会照顾你,姐姐很快就回来。”
  “姐姐,我不要他们照顾,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带我一起去好吗?”
  “不行,外面太危险了,红日帮的人杀人如麻,我不能带你去冒险。”尚小美拒绝的很干脆。
  宴淇也不再任性,笑着朝尚小美摆手:“那姐姐你一定要珍重自身,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尚小美欣慰的点头,瞬间觉得宴淇长大了,不再像那晚那般纠缠于她。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驾着快艇离开的时候,宴淇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笑容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没有纠缠尚小美,因为花楹说,雌性都不喜欢幼稚、无理取闹的雄性。
  他便不敢再任性。
  尚小美前脚一走,躲在木屋里一直不敢露面的鬼卿,也慎之又慎地从木屋里走了出来。
  他就像被老师没收了手机的学生,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手机,想从老师那要回来。
  刚才尚小美走的时候,他通过窗缝看了,尚小美并没有拿走他的龙吟剑,那么龙吟剑肯定还在尚小美的……浴室里。
  龙吟剑是龙啸营最无敌的将军才能拥有的剑,他从进龙啸营第一天起就盯上了龙吟剑,终于在十六岁那年,打败了龙吟剑的上一任持有者,成为了龙吟剑新的主人。
  也成为了龙啸营第一强者。
  这二十几年来,他眼里只有龙吟剑,龙啸营的兄弟们,都说他看龙吟剑,比看雌性还痴情,肯定要跟龙吟剑过一辈子。
  龙吟剑的剑刃上,还有龙啸营的龙纹标识。如果被有心之人捡到,就能号令整个龙啸营。
  作为龙啸营的老大,只有身死才会把剑托付给别人。
  可是他刚才竟然把龙吟剑掉了……
  作为一个最优秀的战士、剑客,他刚才把剑掉落在刺杀对象面前的行为,简直蠢透了,笨拙得无可救药。
  更窝囊的是,他刚才还不敢当面找鬼怪把剑要回来。
  他竟然不敢面对她?
  她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一个长得能勾魂索命的雌性么?
  一想到尚小美美妙的身躯,鬼卿又开始呼吸不稳,心脏砰砰乱跳,怎么都平息不了,就像中邪了一样。
  他恨极了这样慌张、失控的自己,抬起手毫不留情地往自己脸上扇了两巴掌。
  这辈子也没人敢往他脸上甩巴掌,他是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自己扇自己巴掌。
  扇完后,心脏还是跳得厉害,脑海中鬼怪赤裸的身躯还是挥之不去。
  他又无情地抬手扇了自己两巴掌,扇得满脸的巴掌印。不远处的宴淇和花楹看到他自己打自己,先是震惊,后是疑惑,最后两人默契的躲了起来,假装不知道。
  他们可惹不起鬼卿,这龙族的成年龙兽要是发起火来,把整个尘封岛掀翻都不在话下。
  鬼卿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后,立刻蹬墙而上,攀上尚小美二楼的浴室,想把龙吟剑找回来。
  可惜他去晚了,浴室的窗玻璃已经被尚小美扣死了,根本打不开。
  他只能在外面,透过窗玻璃,看着自己这些年,宝贝得跟什么似的龙吟剑,横躺在尚小美浴室阴暗的角落里,跟那打扫浴室的拖布紧贴在一起。
  鬼怪胆敢这么对待他的龙吟剑!
  她简直就是在找死!
  鬼卿恨得牙痒痒,自己的心爱之物,沦落到跟拖布混在一处,这样的局面,他一刻也忍不了,必须马上把龙吟剑拿回来。
  可是那透明的窗玻璃,怎么都打不开,他又不敢把玻璃砸碎。
  在成功刺杀鬼怪之前,他不能暴露自己。不能打草惊蛇。
  怎么办?怎样才能把龙吟剑拿回来?
  鬼卿困难的撅着屁股,在尚小美二楼的浴室窗外,艰难的滞留了一炷香的时间,任凭他武艺多高强,力气有多大,长时间窝着身子踩在二十公分宽的窗台上也挺不住。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他终于认命地从窗台上下来了。
  这一次,他不得不承认,凭他自己,是很难拿回龙吟剑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鬼怪回来后,亲自找她把剑要回来。但是……
  鬼卿一想到自己要亲自去找鬼怪要剑,心里就突突直跳,紧张得全身僵硬。
  这奇怪的身体反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克服。
  他现在无法面对鬼怪,一想到要见她,就恨不得躲起来。
  百般无奈之下,鬼卿竟主动找到了花楹。
  这是他们上岛以来,鬼卿第一次主动跟花楹讲话。
  “那什么,请你帮个忙,可以吗?”从不知道客气是什么的鬼卿,罕见地放低了姿态,问花楹。
  花楹心里一惊,面上却不显,只说:“请讲。”
  “等鬼怪回来后,你能帮我从她那里把我的龙吟剑要回来吗?”鬼卿说话时,语气略显焦灼,暴露了他急切地想要回龙吟剑的心理。
  花楹眼眸一转,立刻捕捉到了这件事的关键点:“你的龙吟剑为何会在大人那里?”
  “这个你管不着,”求人的鬼卿,转脸就把求人该有的姿态忘了。双眼危险地盯着花楹,语气不善地说。
  花楹虽弱,却不是鬼卿一瞪眼就能吓住的主,他甚至在智谋方面,并没有将鬼卿放在眼里。
  “大人是何等厉害的角色,你也知道。如果我不知道你如何得罪了大人,也就没办法帮你从中斡旋。龙吟剑的事你还是找别人吧。”
  “你……”鬼卿震怒,金色竖瞳激烈颤动,但是却很快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跟花楹耍横的时候,这岛上除了他,谁还能在鬼怪面前说得上话?
  男狐狸精的手段,可不是他们这些龙兽学得来的。
  只要他出手,什么样的雌性哄不下来?他说话肯定管用。
  鬼卿的姿态又慢慢软了下去:“我刚才不小心把龙吟剑掉在了她的房间。”
  他避重就轻,并没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但是花楹何等聪明,反问道。
  “你把龙吟剑掉在了她的房间,你可是战士,怎么会轻易丢剑,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战士怎么了?战士也会丢剑的,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鬼卿死要面子,到了这会也不肯说出实情。
  花楹不想再跟他耗下去,刚转身想走,鬼卿终于肯说实话了:“诶……我说,我原本想从二楼的窗户进去行刺她,刚好看到她在洗澡……一时不慎,剑就掉了。”
  鬼卿越说越气馁,这么丢脸的事,他一辈子都不想提起。
  花楹止步,转过来目露惊讶地看向鬼卿:“你看到她的身子了?”
  “嗯,”鬼卿轻哼一声。
  “难怪。”
  “什么难怪,我是一时不慎,手滑了,不是因为看她看呆了才丢的剑!”鬼卿急赤白脸的解释,花楹什么都没说,他却臊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嘴硬的非要多解释一句。
  花楹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一切不言而喻。
  鬼卿终于受不了地往后抹了一把额前的碎发:“事情就是这样,你到底能不能帮我把龙吟剑要回来?”
  花楹:“我会帮你说好话,剑能不能要回来,还要看大人的意思。”
  花楹这算是答应了,鬼卿也暂且松了一口气。
  只是等待的这几天,他每天都过得度日如年,眼睛一睁开就在想,鬼怪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他的龙吟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要回来。这件事一定不能让龙啸营的人知道,不然他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鬼卿的煎熬,尚小美一概不知。
  她现在已经赶到松下城,潜伏在城里打听伶人馆的事。
  她白天的时候,会身着便装在街上溜达,为了遮盖自己的容貌,她出门的时候都会戴着口罩、墨镜。
  戴口罩、墨镜的习惯在现代的时候就养成了,当爱豆每天都要面对无数的镜头,休息的时候难免疲惫,不想再做任何表情管理。冷着脸又怕路人说自己耍大牌,只能戴着口罩墨镜,把表情全都隐藏起来。
  兽世的兽人种族很多,各个兽族人都有自己的穿衣风格,街上的兽人们大多都在头上戴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
  尚小美这样打扮也并不显突兀,只是偶尔会有兽人好奇她的墨镜是什么做的,还有兽人会问她:“你戴着这么黑的‘冰片子’还能看得见路吗?”
  尚小美每次都会耐心地跟他们说,自己能看得清路。
  她找到伶人馆的时候,伶人馆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听说里面也已经站不下人了。
  伶人馆的小厮站在门口,高声的一个一个地叫号,叫到号的人,都是花高价买了入场票的人。
  那些没钱买票,或者没有买到票的人,也依旧挤在门口不肯走。一个个垫着脚,头伸得老长,不停地往伶人馆里张望。
  “听说那鲛人不是要遇到喜欢的人才会分化吗?如果没有喜欢的人,他们怎么会分化?”人群里,有人好奇地向身边的人打听。
  尚小美也把头凑了过去,想听听伶人馆这事到底是个什么缘故。这一点她也想不通,这红日帮难不成还能控制鲛人的感情了?
  接着有人高深莫测地出来解惑:“这你就不懂了吧?红日帮手上有药,只要把那种药强行喂进鲛人的嘴里,不出半个时辰,他们就会分化。我还听说,红日帮的人想让他们分化成雌性,他们就会分化成雌性。想让他们分化成雄性,他们就会分化成雄性。”
  “这么厉害!那如果都让鲛人分化成雌性,各个兽族的单身雄性岂不是有福了?”
  “可不是嘛,红日帮的人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成年后才分化的鲛人都是纯血统鲛人,那些混了其他兽族的鲛人,也跟我们一样,生下来就确定了性别。就算把纯血统鲛人全都变成雌性,数量也没多少。”
  “啊?怎么会这样?”问话的雄性兽人,语气中竟充满了遗憾。
  尚小美虽然早就知道,兽世的兽人都没有人权,谁强谁说了算。
  但是当她听到纯血统的鲛人,被红日帮的人当成可以交易的物品任意作践。这些兽人却觉得理所当然时,她还是破防了。
  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世界,毫无秩序可言。
  雌性看似选择权多,其实大多数雌性,都会沦为强者的战利品。
  雄性的生存空间也同样艰难,食物、伴侣永远是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
  伶人馆里的鲛人,处境固然可怜,但是没有兽人会同情他们。他们想摆脱任人宰割的命运,只能奋起反抗。
  和得到像尚小美这样的秩序维护者的帮助。
  系统每次给尚小美发布的任务,都让尚小美觉得,系统这是在让她维护兽世的秩序。每次出任务,她都要救下一些濒临灭绝的种族。
  比如龙族的幼崽,比如狼族的孤狼,和这一次的纯血统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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