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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
  “太子失德无良,竟打着在灾区赈粮的旗号大肆敛财!”
  “不仅如此,还夜夜流连于烟花之地,不理政事!”
  “臣等斗胆……奏请陛下废黜太子!还大渊一个太平盛世!”
  “……”
  好吵!
  齐啸风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这一片明晃晃的金色,差点晃瞎了他的眼。
  打量着周遭极尽奢华的复古装潢,齐啸风一时有些懵逼。
  “整人节目是吧?”
  “我承认,昨晚的毕业典礼我是多喝了几瓶!”
  “但你们也不至于这么整我啊!”
  “摄像机在哪里?”
  “导演组在哪里?”
  “来来来,别装了,都给我出来……”
  齐啸风左看看、右瞅瞅。
  那副吊儿郎当的逛大街模样,险些把当场那几个身着官袍的老头气吐血。
  为首那紫衣老头,更是不受控制地颤抖了双唇。
  暴怒充斥着他的眼眶,充血的红血丝变成了一条条蜿蜒起伏的红色蚯蚓。
  “太子……太子……”
  “你太不像话了!”
  “陛下!”
  “臣等愿以死相谏!”
  “请求陛下废除太子!”
  哗啦啦——
  话音刚落,紫衣老头便满脸坚决,带着另外几个老头,朝着前方咔嚓一声跪了下来。
  齐啸风循着那方向望去,精致奢华的金色龙椅上,一名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眉头紧锁。
  他虽一言不发,但那不怒自威的气质,还是令齐啸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不对!
  齐啸风瞳孔猛地收紧,倏忽间涌入脑海的陌生回忆,告诉他了一个无比残酷的事实——
  这他娘的不是整人节目,而是穿越了!
  这是一个历史上并不曾存在过的朝代,名曰大渊,建国不过五十余年。
  这个大渊并不太平,北有强敌羌国虎视眈眈,南有海上霸主南越伺机而动。
  最近几年,接连不断的蝗灾、旱灾、匪乱……更是把本就不富裕的国库彻底掏空。
  上个月的端午汛,扬州两个县的河堤被大水冲垮,致使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齐啸风身为太子,正是受到了渊帝的指派,前去扬州筹集赈灾银的。
  只可惜,太子不务正业,毫无建树。
  到了灾区之后,竟然花天酒地,不干正事,遭到了内阁辅臣的联名弹劾。
  渊帝一气之下,这才将齐啸风急召了回来……
  想到这里,齐啸风忍不住咧嘴苦笑!
  “老天爷啊老天爷,我一个华国顶级军校毕业的天之骄子,本应该是前途无量,未来可期!”
  “你倒好,直接给我整穿越了!”
  “穿越也就罢了,偏偏是在这么个内忧外患不断的地方,做这么个游手好闲的废物太子!”
  “这下好了,被这几个糟老头子给弹劾了吧……”
  渊帝本就对齐啸风不满,见齐啸风又在那里神神叨叨、自言自语,他心中的怒火更是“腾”的一声,燃得老高。
  “太子!他们说你在扬州夜夜笙歌,甚至疯狂敛财,丢尽了我大渊的脸面!”
  “你回答朕,他们所言,是否句句属实?”
  渊帝约莫四十五的年纪,生了一张沉稳的国字脸,一双鹰眼炯炯有神,满是光芒。
  言行间所流露出的帝王之威,令齐啸风心中难免紧张。
  齐啸风的心脏咚咚跳了起来。
  在这样的节骨眼上,绝不能出现半分差池。
  但凡有一句话说错,迎接自己的,便将是万劫不复!
  见齐啸风迟疑不语,方才那紫衣老头脸上闪过了一丝嘲讽。
  “太子!你身为储君,所犯下的恶行早已罄竹难书!”
  “平日里好逸恶劳、不思进取也就罢了,此去扬州赈灾,你竟然私收官员贿赂!”
  “甚至还在画舫上网罗歌妓,整整三天三夜都不曾下船!”
  “这般荒淫无度,令人发指!”
  “老臣劝你还是好自为之,主动向陛下认罪请罚,辞去太子之位!”
  “免得陛下龙体被你气出什么好歹!”
  紫衣老头满脸得意,斜眼睨着齐啸风,脸上的得意与不屑呼之欲出。
  齐啸风眯眼打量那老头。
  这人他有印象,正是内阁辅臣之一,吏部侍郎,陈思江。
  跟在他身后上奏的几个老头,也都是供职于吏部、礼部的内阁辅臣。
  内阁首辅吕墨麟是三皇子齐思德的外公,明里暗里早就针对齐啸风许久了。
  近几年更是绞尽脑汁,想要让齐啸风空出储君之位。
  今日内阁辅臣突然发难,绝不会是单纯的巧合!
  齐啸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原主的做法上不了台面,这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此刻的当务之急,便是想尽办法,让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变得合理起来……
  依靠着脑海中的记忆,齐啸风眼珠子一转,瞬间计上心来。
  “陈大人这般义正严辞,究竟是为扬州的三十万灾民,还是单纯为了将我拉下水,所以不择手段!”
  陈思江面上一怔,似是没想到会被齐啸风反将一军。
  “老臣身为内阁辅臣,自当忧天下之所忧!”
  齐啸风并不多理睬他,而是转向渊帝,微微施了一礼。
  “启禀父皇!”
  “儿臣是收了当地巡抚的银子,也命人送了歌姬舞姬上画舫。”
  “但儿臣之所以这么做,可都是迫不得已啊!”
  听齐啸风大大方方承认下来,渊帝额上青筋暴起,肺都要快气炸了。
  “好啊!”
  “你倒是告诉朕,你有什么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
  齐啸风哀叹一口气:“扬州两县遭遇水灾,当地百姓粮田被淹,早就乱了套了。”
  “赈灾的粮食迟迟不到位,百姓只能自掏腰包,向当地的地主买粮。”
  “那些黑心地主趁机抬高粮价不说,更是趁机怂恿农户贱卖粮田!”
  “原本能卖到五十石稻谷一亩的粮田,如今那些地主只出到七、八石一亩的价钱。”
  “父皇,您说,这不是趁机搜刮民脂民膏,发我大渊的国难财吗?”
  说到此处,齐啸风已是怒目圆睁,义愤填膺。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有愤怒,有失望,有愤恨……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令朝会上的一众大臣看呆了眼!
  太子位居东宫双十载,从来是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知玩和乐!
  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民政如此了如指掌的?
  最关键的是,无论是那清朗卓然的英姿,还是那举手投足间的王霸之气,都令陈思江感到万分陌生!
  这……这还是那个刁蛮无理的浪荡子吗?
  渊帝似乎也被齐啸风的言行所惊到,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
  “你说的这些,跟你私下收取贿赂有何关系?”
  “太子,你今日最好给朕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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