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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子?
  齐啸风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张老实巴交、甚至带了点窝囊的面孔。
  “你确定是二皇子?”
  霁月点头如捣蒜。
  “殿下英明,妾身不敢再有半点隐瞒!”
  “二皇子知道您经常出入暗香楼,便将妾身提前安排在了那里……”
  “从那之后,您的一言一行,妾身都要一一向二皇子禀明。”
  “甚至您接触过什么人,妾身也都要事无巨细,全部向二皇子汇报!”
  霁月瘫跪在齐啸风的面前,说话已经带了几分哭腔。
  “妾身年迈的祖母还要在二皇子手中,妾身所做的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殿下怎么惩罚妾身都可以,只求殿下能给妾身留一口气,让妾身给祖母养老送终……”
  望着泪水涟涟、语气诚恳的霁月,齐啸风知道,她并没有对自己说谎。
  只不过齐啸风做梦都没想到。
  在一众皇子当中,最为敦厚、亲和的二皇子齐崇瑞,竟然也有如此阴险歹毒的心思!
  二皇子齐崇瑞素有“贤王”的美称。
  他不仅饱读圣贤之书,对待一众朝臣更是谦和有礼。
  他自称无心夺嫡,每天不是和一众文人墨客在府上编书,就是开设宴席,接待门客。
  可谁能想到,这么一个闲云野鹤的皇子,竟然会暗中使用这样的手段!
  齐啸风举目望着面前衣衫不整的霁月。
  见她浑身颤抖不止,仿佛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兽,心中不免起了一丝恻隐。
  “想让我放你一马,不是不可以。”
  “但你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这半年来,你都给老二收集了什么情报!”
  听到齐啸风的话,霁月如获大赦。
  “二皇子要妾身汇报您的日常起居,包括您经常见什么人,暗中办了什么事!”
  “只不过这半年来,妾身发现您除了和官员吃喝玩乐、收受贿赂之外,暗中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齐啸风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这原主也真是简单纯粹到了一定的地步,除了玩乐之外,竟根本没什么好让人监视窥探的!
  一时间,齐啸风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
  “只不过……”
  霁月话锋一转,“您这些年来收取的贿赂明细,倒是被妾身无意间记录了下来……”
  齐啸风:“……”
  这哪里是一份简简单单的明细?
  这简直就是悬在脖子上面的狗头铡啊!
  这玩意儿根本就是一颗威力巨大的定时炸弹,要是真被齐崇瑞攥在手里,自己岂不是要对他言听计从?
  若是被渊帝发现,别说太子之位不保!
  就是这条小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啊!
  “这份明细现在何处?”
  “你该不会已经交给老二了吧!”
  霁月连忙摇了摇头。
  “妾身也是昨日才将这份明细彻底完善,还未来得及交给二皇子!”
  “本想今日再探听些别的内容,再一并交给二皇子……”
  “谁知……”
  谁知这个太子竟然性情大变,变成了自己完全认不出来的模样!
  齐啸风这才松了一口气。
  “快,快把速效救心丸……”
  “不对,快把这名单给我拿来!”
  霁月不敢耽误,很快,便给齐啸风取回来了一本厚厚的册子。
  “殿下,这些便是妾身记录的来往明细。”
  “还望殿下息怒……”
  望着霁月手上那一本厚厚的明细,齐啸风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你……你先告诉我,所有银子加在一起,一共有多少钱?”
  霁月声如蚊呐。
  “一共……一共三百五十万两银子……”
  夺少?!
  你说夺少?!
  齐啸风登时两眼一黑!
  大渊的银子购买力极强,在燕京,十两银子便已经足够购置一套小院了。
  如今国库空虚,满打满算加起来,也不过六百多万两!
  原主这些年来贪的银子,竟马上就要赶超国库的存银了。
  好好好,你牛逼……
  齐啸风艰难吞了一口唾沫,半晌,才总算接受这么一个有些残酷的事实。
  好在霁月还没来得及把明细送走,一切都还有的商量。
  “这些钱如今都在何处?”
  霁月老老实实回答道:“禀殿下,您之前喝醉时说过,这些银票还留在东宫账房中,分文未动。”
  “您说了,这些银子都要留到您登基之后,用来充盈国库!”
  齐啸风闻言有些欣慰,这个原主倒也不算是无可救药嘛!
  “若是有了这些银子充盈国库,届时无论修河堤还是造火炮,都足够使我大渊迅速发展起来了!”
  霁月却一板一眼地摇了摇头。
  “殿下您当初说了,留着这些银子,是要将皇宫扩建一倍,并且要在宫里修上一个比暗香楼大上十倍的会所!”
  齐啸风:“……”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原主的脑回路,还真不是一般的清奇!
  不过,还得感谢原主至今对赃银分文未动。
  这才让齐啸风想到了一个破局的机会!
  他将那本厚厚的账本捏在手中,仿佛捏着的并不是什么为人所不齿的短处,而是一件反败为胜的绝佳利器。
  “霁月,我可以相信你吗?”
  面对齐啸风那充满压迫感的凝视,霁月心中明白。
  事已至此,自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殿下,妾身已经是您的人了,也早已将一切都对您和盘托出!”
  “除了追随您之外,妾身已经毫无退路!”
  齐啸风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这个姑娘很聪明,在适当的时候,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日后是否还能继续用她,是日后的事。
  当下除了选择她之外,齐啸风似乎也没有多余的选项!
  “很好!”
  “我要你立刻将这本账单再誊写一份,并将这份副本交给老二!”
  霁月吃惊至极,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殿下,您……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齐啸风咧嘴一笑。
  “当然!”
  “这一招,叫做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
  燕京,城东。
  此处乃是京城贵族的居住地。
  这里密密麻麻坐落着三品以上朝臣以及众位皇子、亲王的府邸。
  在这寸土寸金的城东,其中一条无比宽阔的街道上,却只有一座气势恢宏、奢华程度直逼皇宫的府邸。
  府邸那朱红色的院门高大气派,足有近三人高。
  门匾上书龙飞凤舞、力道遒劲的两个大字——
  吕府。
  此处,正是吏部尚书、内阁首辅吕墨麟的府邸。
  正厅内,一名青年身着浮光锦制成的淡青长tຊ袍,正焦急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子。
  “外公,您说太子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原本废除他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他今日这么一搅,竟又让父皇收回了成命!”
  “肯定是镇国公打算出山,重新扶持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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