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村里的老人说，雪是世间最纯净的东西，如果有幸和爱人一起见初雪，一定能共白头，永远在一起。”西泠的声音轻且小，好似怕惊扰雪中精灵。
宁栖琬看着他，没有接话。
她没有告诉他，那是老人骗他的。
即使和爱人见证了初雪，也不一定能共白头，永远在一起。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喜欢雪的？”她问。
“也不完全是。”西泠目光望着雪，又好像透过雪在看其他的东西。
好复杂的眼神，宁栖琬看不懂。
她也是第一次见他清澈的眼眸里有别样的情愫。
“我等的那个人喜欢雪。”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宁栖琬不动用妖力就听不清。
“等的人？原来你有喜欢的人啦？”她侧眸看着他，眼里满是惊奇。
西泠和她好奇的视线对上，复杂的眼神再次变得澄澈清冷。
嘴角挂着腼腆的笑意：“算是吧，只是她曾经说让我等她。”
“诶？那她去哪里了？”
西泠摇头。
宁栖琬替他默哀两秒钟。
居然连喜欢的人去哪里了都不知道。
真可怜。
“那你现在跟我出来，她万一回来你还能找到她吗？”
西泠十分郑重的点头：“可以。无论她去了哪里，我都能找到她的。”
……
宁栖琬那时还挺羡慕被西泠喜欢的那个女孩。
无论她走多远，去了何处，都会有一人一心一意的在原地等她。
会坚定的告诉她：他会一直等她回来。
宁栖琬想到西泠临死前眸底的莫名情绪，心头酸涩。
他还没有等到他心爱的姑娘啊。
“栖琬！你在这里啊！”
殷商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唤回她飘飞的思绪。
她回头看他，男人从艳丽的梅林中疾步而来，俊朗的面庞被梅花衬的美不胜收。
他是英俊的。
不同于西泠雌雄莫辨的美，殷商榷是男儿大方的帅气。
“怎么了？”她回神，温柔询问。
“今天初雪，想着陪你一起看雪。”殷商榷将她身上的披风替她拢了拢，随后在她身边坐下。
一起看初雪，这是几百年前就有的习惯。
因为苏墨儿的到来，让他早就忘了这一回事。
如今，旧事重提，宁栖琬心头滋味难喻。
“若是你忙的话也不必特意抽出时间陪我。”她缓缓道。
殷商榷摇头，神情坚定：“你忘啦，你说过只有每年一起看初雪，才能共白头。”
她还说过这样的话？
这不是西泠说的吗？
事实证明，即使看了初雪，也不一定就能共白头。
宁栖琬笑笑，没有再说话，而是目不转睛盯着翻飞的雪花。
她是爱雪的，很爱很爱。
雪纯净透明的姿态总能让她心存善意，坚信世间终会有这般至纯至真的感情。
“我有件礼物想送你。”殷商榷拿出个精致的小盒，放到她面前。
宁栖琬看他一眼，见他神色有些紧张，还真挺好奇。
纤细修长的手指握住盒子轻轻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铃铛。
清欢铃！
“这是……”宁栖琬看向他。
“我让人将清欢铃重新修补了一下，你看看喜欢不喜欢。”殷商榷紧张的看着她。
清欢铃碎，她亦碎。
只是她死而复生，清欢铃亦未消散，修补好了。
宁栖琬将清欢铃拿在手上轻轻摩挲，碎片之间的接点换成了千年难得的软黄金。
手指微动间，清欢铃亦响起清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