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念慈浑身狠狠战栗。
四面八方的寒意似是全涌进了她的身体，冻得她骨头都在发凉。
燕念慈眼神空洞苍白。
疯或死，凌康给她安排的命运是哪个？
苏映却并不在意她在想什么，拉过人就往后院走。
她边走，边说：“胡旋舞漂亮，却不好学。姑娘若是舞不好，将军会不高兴的。”
提及凌康，燕念慈心底好不容易平静的情绪再次汹涌。
半晌，她压下喉间刺痛，缓缓垂眸。
“我会好好学。”
就当这一舞……是为了跳给凌康看。
两日后。
凌康踏进后院时，燕念慈正独自练着舞。
水袖随着她的动作轻盈飘动，一颦一笑间，似乎连这寡淡的雪景都变得有光采。
凌康停在原地，久久未动。
燕念慈余光望见他，身形一滞，忙收了动作。
“将军。”
闻声，凌康回过神，眉眼淡淡：“学的不错。”
燕念慈微怔，眸底涌上些许欣喜。
可唇角还没扬起，她倏地想起苏映说过的话，指尖不由得一颤。
燕念慈慢慢收紧手指，屏息看向凌康。
苏映说的……都是真的吗？
她想问个清楚，却到底没有勇气。
凌康没有察觉到燕念慈的异样，继而开口：“明日会有人来接你入宫，别让我失望。”
说完，他抬步便离开了院子。
燕念慈望着凌康的背影，心底涌上些苦涩。
他来，并不是来看她，而是怕自己耽误他的大计！
一夜无眠。
翌日，皇宫门口。
燕念慈掀开马车帘子，刚下车，就对上凌康漆黑的双眼。
四目相对，她身形微滞。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凌康却已别开眼转身。
他语气淡凉：“跟上，别误了时辰。”
燕念慈眼底划过抹失落，攥了攥手，抬步追上他向宫门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周遭愈发的寂静，只剩下脚踩在雪上的咯吱声。
最后，两人停在一处偏僻的宫殿前。
凌康声音低沉：“进去吧。”
燕念慈看着眼前的殿门，心中不安莫名强烈。
她攥紧手，望向身侧男人：“将军，我们不是去皇帝的寿宴吗？”
凌康回视着她，却没有说话。
沉默的对峙间，燕念慈倏然明白，此处便是她要去的地方。
也是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命运。
燕念慈深吸了口气，缓缓抬步走向宫殿。
刚伸出手要推门，她突然转身直直看向凌康：“将军，您会在这儿等我吗？”
等结束了，带我回家。
凌康眸色微暗，刚要说“不会”，却见燕念慈眼底似有自嘲闪过。
不知为何，他喉间像堵了块石头，怎么都说不出话。
片刻，凌康移开视线：“别让皇上等久了。”
一瞬间，燕念慈的心狠狠坠落。
终究……是自己在奢望。
她心灰意冷地推开了眼前的那扇门，穿过正堂，身影消失在里殿。
很快，弦乐声响起。
内殿里皇帝叫好的笑声，清晰传来。
凌康听着，神情越发冷然。
他压下胸腔中无故升起的躁意，而后收回目光，转身欲走。
还没来得及抬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和尖叫。
“有刺客！保护皇上！”
凌康面色骤变，回身几步冲进了殿内。
屋内甜香萦绕，酒气熏人。
大殿上，只见宫人将跌坐在地，神情惶恐的皇帝护在身后。
而燕念慈手里正攥着一支银簪。
她看了眼冲进来的凌康，在他冷漠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将那银簪刺进了自己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