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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姨娘就把爹搬出来为难我?”谢晚吟冷笑了一声。
  前世她就一直被苏辞秋绵里藏针的话,糊弄的回不过神,苏辞秋捧杀她,让她骄矜自傲,目空一切,却完全应对不来,内宅之中的心机和手段。
  现在,她的教训足够让她谨慎应对了。
  苏辞秋面容依旧温和,心底却已掀起了疑惑的巨浪。
  她今日不拿出些铺子来,是打发不了谢晚吟了,但她若要真给,也得看谢晚吟有没有本事拿。
  她让人去取了一些地契过来。
  两张盈利最多的珠宝首饰店放在最前面,两张得利平平的医馆药铺放在中间,最后两张,是压根不怎么进账的店铺。
  苏辞秋让谢晚吟自己选一些,同时,她也在仔细的观察着谢晚吟。
  谢晚吟的眼神先看到了赚钱的首饰店上,她微微勾唇,若是谢晚吟开口要,她给了之后会立刻告诉谢时章,让她看看谢晚吟有多贪心,再娇弱委屈一番,让谢时章以为自己也被谢晚吟欺负了。
  谢时章必定重罚她一顿。
  谢晚吟再也别想从她这儿讨什么地契过去。
  可谢晚吟的眼神,又移到了医馆和药铺的地契上。
  苏辞秋又笑了下,她若拿这两张,也不要紧,医馆药铺赚的不多不少,可胜在位置好,掌柜和管事全是她的人,没有一个会听谢晚吟的话,很快便会让谢晚吟亏到血本无归。
  过段时日让谢时章看到,只怕更会对谢晚吟不满,也逃不了一顿责罚。
  谢晚吟只瞥了一眼那两家不怎么赚钱的店,便将医馆药铺的地契拿到了手里,“姨娘是府中贵妾,打理店铺应也是有一手的。
  这后面两家铺子我偶有路过,根本瞧不见里面有客人,姨娘还是要多费心些,否则浪费了我娘带来的银钱,爹知道了也会说姨娘没本事的。”
  苏辞秋脸色一僵,还未及说什么,谢晚吟便已经走了。
  她方才教训她的话,还在她脑中盘桓。
  她竟是一针见血的扎了她两下,既说她是妾用她母亲的银钱,还说她没本事会被骂?
  苏辞秋脸颊泛青,不由得绞紧了手里的帕子。
  “娘。”
  谢云苒自屏风后走出来,不满的嘟囔着,“你怎么真给了她两张地契啊!我都没有。”
  谢晚吟一来她便在屏风后躲着了,就要看她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让她娘好好收拾她一番!
  可她娘既没收拾人,还让她拿了两张地契走了。
  府里地契和银钱一直掌握在她娘手里,她自然而然便觉得这该是她的财产,却被谢晚吟给拿走了。
  叫她如何不恼不妒?
  她也开口想跟苏辞秋要两家铺子,苏辞秋骂了她一顿,“谢晚吟经营不好铺子,你就能经营好了?去年我教你的,你直接把店给做关门了,现在还有脸要?”
  “那是铺子位置不好……”谢云苒顿时没了底气,嘟囔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她还是不服,“可您也不该给谢晚吟啊!那都是娘的东西,这谢府里的财产,不都是爹给我和娘的吗?”
  谢晚吟有什么资格拿?
  苏辞秋瞪了她一眼,“这话别再让我听到第二遍,更别让你爹听到!这府里上下,还不到我们娘俩能收入囊中的时候!
  谢晚吟这次,不知是得了什么高人的指点,她在王府没出事,回家还跟我要铺子。”
  苏辞秋一向谨慎,有半点出乎她意料的,都会让她警觉起来。
  她盘问谢云苒,王府里发生的事,还有她如何运作的,有没有留下把柄,都让谢云苒老老实实的说了一遍。
  谢云苒压根没放在心上,“王府里推谢晚吟落水的婢女,是贵人指点我去找的,我给了她银子,她也办了事,谢晚吟又没被翊王收入府,这事自然不可能被人发觉。”
  “哪个贵人指点你的?”苏辞秋问。
  “唐国公府啊。”
  “你可有看清是国公府什么人?”
  “没有,但翊王一向礼待唐国公府,总不会为了谢晚吟还专门查起这事来吧?”
  谢云苒一向看不起,成日追着翊王没脸没皮的谢晚吟。
  男人都厌恶唾手可得的东西,更不会珍惜。
  谢晚吟轻贱自己,她可不会学她,只可惜这次没能让她自甘堕落的去给翊王做妾。
  结果留她在府里,倒是为祸起来了。
  但谢云苒一直觉得,谢晚吟胸大无脑,在她娘手里,她是讨不了什么好处去的。
  苏辞秋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谢晚吟拿走铺子,她吩咐下去,自有下面人去纠缠她,她担心的是谢云苒,她进了翊王府贿赂王府婢女,推谢晚吟入水。
  这事做成了,谢晚吟身败名裂是一桩好事。
  没成。
  就留了后患。
  即便谢晚吟没有能力去追究,也只能咽下这口气,那翊王呢?
  那位可是尊贵的天之骄子,朝政繁再忙,却也不会容忍有人在他府里,在他眼皮子底下作乱,那是在打他的脸。
  一个不小心被他发现了,可是要祸连家族,万劫不复的。
  苏辞秋只能祈祷,唐国公府的人,会处理掉这个麻烦。
  谢晚吟拿了地契,就往医馆药铺出发了,她让雪蘅叫上了家中侍卫,浩浩荡荡过去,不待掌柜的说话,便让人关了门,封了铺子。
  她进了医馆里,把所有的掌事全都叫了出来,给遣散费,让他们离开,对外说要停业整顿,五日后再开张。
  掌柜的和管事不答应,谢晚吟便亮出地契。
  他们想闹事,谢晚吟便让侍卫出面。
  做生意的人,圆滑识时务,哪里敢跟官员家里的侍卫硬碰硬,个个垂头丧气的,骂骂咧咧两句,便收拾东西走人了。
  店里只剩下了一个才招来没多久,勉强能说上两句话的管事。
  谢晚吟认识他,知道他是会管事,又会经营的人,便将他叫到跟前,嘱咐他,“今日开始,这医馆和药铺都归我管,东家是我,你若想待下去,就要记清这件事,否则……”
  她瞥了一眼门口。
  方才被遣散的人,已经走的干干净净,只余下一班侍卫还站在那,像松柏一样挺拔又有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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