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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阿福明显慌了,他往前迈了一步,想起沈韵昕的话,又赶忙退了回来,嘴里回答着:“你做恶梦了……”
沈韵昕皱眉,为何梦中的男子和崔阿福如此相似?
他们之间有什么隐秘不成?
毕竟小说里的世家大族,都有些不可告人的秘辛。
看着和梦里裴傲炀长着一模一样五官的崔阿福,沈韵昕一时无法如从前般心平气和地面对他。
“嘎嘎嘎……”鸡棚里忽而传来声响。
二人循着声望去,原是被鸡崽们卧在屁股下的小鸭子不满,抗议了两声。
这两声也把沈韵昕从梦中拉回现实。
她不再多想,洗了把脸后躺床上睡去了。
接着几天,雨一直下。
期间楚游来了两回,沈韵昕试探地问了些裴傲炀的事。
但楚游嘴里来来回回就几个字:往事如烟,不堪回首。然后又反问她为何对裴傲炀上心?
沈韵昕被噎,总不能说自己穿书过来怕被嘎吧!
只说江湖流传着他的传说,纯属好奇。
二人各怀心思,半遮半掩,都把真相保留了一半。
而崔阿福,自从那晚被沈韵昕冷落之后,每天更加努力地磨石子。
等他把珍珠送给媳妇,她就不生气了。
这日,天终于放晴,崔阿福吃了早饭就下地了。
沈韵昕也出了门,是时候看一看姜老四了。
到了姜家,这次开门的是依旧是姜长顺。
小风棉则乖乖地坐在门沿上看蚂蚁。
沈韵昕过去把小风棉抱在怀里,给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朝长顺问道:“爹呢?”
姜长顺立刻把手指竖在唇前,小声地耳语:“爹在屋里睡觉呢。”
“睡觉?”沈韵昕眉毛挑了挑。
姜长顺:“爹晚上不敢睡,太阳出来才敢睡。”
“哦~”沈韵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他最近还打人吗?”
姜长顺摇了摇头。
沈韵昕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把怀里的花生和油饼拿给长顺,又悄悄在灶房的米缸里倒了点小米。
她连姜老四都懒得看一眼,坐了一会就离开。
就在沈韵昕离开不久,南风馆的两个伢婆子敲开了姜家的门。
她们把一袋银子放在缺了角的桌上,问姜老四,“什么时候交人?”
伢婆子等了这么多天,姜老四还没把人送来,心里憋着气。
若不是看在那崔阿福模样确实难得的俊俏,她们也懒得跑这一趟。
傻子又如何,城里的世家子弟口味多样,有人喜欢聪明的,就有人喜欢傻的。
就那姿色,待她把人领回去,就算跟掌柜说是六十两买的,保准掌柜还会夸她买的值。
姜老四看着那袋银子咽了咽口水,他思索良久,可能是屋内的阳光给了他勇气,他舔着嘴唇,“明日,你们来领人。”
其中一个婆子又道:“姜老四,别怪我没提醒你,你那姑娘可不是善茬。”
姜老四:“明日我会先把她引开。”
伢婆扶了扶发簪,道:“我看啊,你把她也交给我们得了,我们掌柜还有一处妓馆,她那模样,少说也有四十两。”
姜老四谄笑两声,“那是我亲闺女,容我再想一想。”
“哼!”伢婆一甩香帕,走出了屋,路过姜风棉身边停下,啧啧两声,“多水灵的女娃子。”说着就要上手去摸孩子的牙齿。
“不要碰我妹妹!”姜长顺上前把人拦住。
伢婆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开了。
见人走远,姜老四“呸”了一声,四十两就想买我闺女,把他当傻子呢!
待他把闺女送到清河郡郡守大人府上,那就是一辈子的摇钱树!
这边姜长顺也打算出门去,被姜老四喝住:“干什么去!你敢告诉你姐,我就敢把你打死!”
说着把姜长顺拖进了屋锁了起来。
姜老四没再出门,只等着明天伢婆子上门领人。
第二日一早,沈韵昕和崔阿福正在吃早饭,院门被敲响。
沈韵昕开门,李明翠走了进来,“风禾,田二叔说今天清河郡静安寺会给百姓施米,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去吗?”
沈韵昕:“施米?今日又非初一十五,为何会施米?”
李明翠高兴的嘴角都压不住,“你还不知道吧,皇城谢家的谢世子寻医来我们清河郡啦!”
沈韵昕:……该来的还是来了。
“世子今日便到,郡守大人会带着他去静安寺祈福,然后在寺前施米。如今这米价可贵了……”
李明翠后面说的什么,沈韵昕已经听不清了。
她只觉脑袋里好像有无数只小蜜蜂,嗡嗡嗡地乱窜。
“田二叔的牛车就在村口,你若想去赶紧收拾背篓,我们一起走。”
沈韵昕转头朝灶房的方向看去,崔阿福已经吃好早饭走了出来。
看着他那张和梦中的“裴傲炀”相似的脸,沈韵昕皱起了眉。
若是以前,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清河郡城的。
但事到如今,若想知道崔阿福和裴傲炀到底有何关系,也许只有看到那位谢世子才能找到答案。
沈韵昕抿了抿唇:“我去。”
她就在远处偷偷的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来。
若崔阿福和谢世子没关系,她以后好好地给她当媳妇,再不怀疑他。
李明翠笑的更开心了,“好呀好呀,你快收拾一下,我去告诉田二叔先别走。”说完麻雀似地跑开了。
沈韵昕换上了楚游前几日送来的粗布衣衫,找了顶帽檐低些的草帽。
想了想,又进了崔猎户的偏房,从小金库里拿了些碎银带在身上。
从始至终,崔阿福乖乖地站在院内,他紧张地搓着裤边,看着沈韵昕在院内走来走去。
最后见她背起了背篓,他终于鼓足勇气上前道:“不去,不去。”
沈韵昕看了眼崔阿福,又立刻垂下了眸子,道:“你在家别出门,我晚些回来。”
说完就要走,不料手腕却被崔阿福攥住。
她回头,只见崔阿福抿着唇一副委屈又紧张的模样。
沈韵昕敛眸tຊ,“松手吧,等我回来。”
崔阿福耷拉着嘴角,懦懦地松开了手。
一刻钟后,田二叔扬鞭,牛车在泥泞的土路上行驶,沈韵昕坐在车上,听几个婆子八卦。
婆子甲:“你们说,那谢世子为什么要来清河郡寻医,在皇城都医不好的病,这身子骨得有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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