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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栀柔愣在了原地,脑内都是空白的。
  她定定地看着瞿临越,不可置信地问:“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瞿临越眉头皱起来,很有气势。
  “你作为我的妻子,更要发扬帮助群众的精神。雪枝一个人带着孩子,没有工作,母子二人靠着部队的接济过日子,你要和她争?”
  余栀柔感觉自己的嘴唇都在颤抖,她张了张嘴,却嘴拙得说不出话来。
  “这事儿已经定了。”
  瞿临越不想再多说,起了身。
  余栀柔攥着拳没说话,面前却伸过来一只大手。
  她忍下泪意,抬起头看他。
  “我看你写了工作手记,一并给雪枝同志吧,能省去很多交接的麻烦。”
  余栀柔的心一瞬间绞成了一团,更有种难言的愤怒和委屈。
  在瞿临越平静的目光下,她最终还是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记录。
  他满意地收下了。
  第二天,余栀柔依旧起了大早。
  出门才想起自己已经失去了工作。
  她愣愣走出门,发现家属院里的人基本去干活了,院里空空荡荡的。
  回到家里,她又是一个人看书写字。
  明明干着和上一世一样的事情,她却头一回觉得自己在这边疆,孤独得叫人心慌。
  快到中午,突然有个军嫂来通知余栀柔:“今天部队修水渠,忙得很咧,怕是没时间回来吃午饭了,你做些吃食,送去给你家男人。”
  余栀柔点头道了谢,又看来人风风火火地去通知下一户人家了。
  她到厨房,发现只有几根玉米。
  余栀柔只好把玉米都煮了,拎着饭盒往部队开垦的地方去了。
  十一点的太阳,已经将这片黄色的土地晒得和蒸炉一样。
  余栀柔刚出家属院,看见一个老人家,正拖着个大袋子在捡垃圾。
  他身上衣服很旧,却不显得寒酸颓废。
  余栀柔觉得奇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没想到那老人家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大惊失色,连忙一瘸一拐地跑过去。
  余栀柔把老人扛到路边一个棚子下,又找这家的主人讨了碗水。
  一碗水下肚,老人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些神智。
  余栀柔忍不住问道:“老人家,这么大热的天,你怎么还出来捡瓶子,现在政府不是有贫困补助吗?”
  老人坐起身来,声音还有些虚弱:“好姑娘,我是为了给村里学校的孩子们买点书,才出来捡捡东西。”
  余栀柔愣了一下。
  “政府有发补助,可是边疆建设的每分钱都至关重要。”
  老人摆摆手,站起来:“嗐,从前要建学校,就有人笑我不自量力,可我还是在努尔市把学校垒起来了,就算现在年纪大了,也照样可以供人读书。”
  余栀柔感觉自己面前这个瘦小的老人,突然变得伟岸起来。
  她以前光知道躲在屋子里,都不知道自己待了三十多年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模样。
  如今走到外面,才发现自己有多浅薄。
  余栀柔也跟着老人站起来,忍不住问道:“您……怎么称呼?”
  老人家笑眯眯:“我姓李,是努尔村小的校长。”
  作别了老人,余栀柔往建设部队的驻地走。
  刚到门口,她就看见了瞿临越。
  他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健壮的身形,正用一条毛巾擦着汗。
  而他面前站着的人,正是谢雪枝。
  虽然上一世,余栀柔与她只有几面之缘,但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江南女子的温婉长相,看一眼都叫人如沐春风。
  谢雪枝将饭盒摆到桌上,又去接瞿临越擦汗的毛巾。
  她送来的饭盒中,是淡黄色的大米粥和几个白面馍馍,热气腾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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