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混合着雨水,在脸上肆意滑落。
靳羿安感觉自己一辈子的泪,都在今天流尽了。
从小他就是个早慧内敛的孩子,哭泣的指数屈指可数。
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是父亲过世的时候。
这一次,更痛!
靳羿安再也受不了五脏六腑被无形的利刃切割戳刺的痛楚,挺拔的身躯倒下。
工作人员一惊,忙过去扶起他,发现他双目紧闭,面色灰败。
尽管已经昏迷了过去,但他的手依旧紧紧的抱着骨灰盒。
试图掰开,竟扯不出来。
医院。
靳羿安二婚这天进了两次医院,惊动了唐家人。
他从小就有主意,没人管得了他。
就算是结婚了多年还是不要孩子,忽的又不声不响的离婚,马上又宣布二婚,二婚对象还是小姨子……
这些事情,唐家人包括唐母都统统没有参与感,更别说反对了。
有什么事,靳羿安也就是通知到了而已。
唐母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发起了高烧,脸颊通红热烫,嘴里喃喃说着胡话。
凑近一听,竟是“茗茗、茗茗……”“别走”之类的。
唐母有点稀奇,儿子对前儿媳已经很淡了,都找到第二个老婆了,如今病得迷糊了还不忘念叨。
对时苒宁,她还是挺喜欢,做老婆没得挑。
但其实吧,别看儿子结婚这么久了,其实唐母跟时苒宁不算熟,因为靳羿安不喜欢长辈干涉自己的生活,不喜欢长辈对自己的小家庭插手。
当他任性离婚,火速二婚,去得还是小姨子,查到胡茵和时苒宁关系的时候,唐母差点厥过去。
真能闹腾!
气得她根本没去举办婚礼的酒店,丢人啊!
然后呢,新娘子婚礼又被放了鸽子!
现在靳羿安把自己给弄到一天之内进了两次医院,真是够能作的。
“怎么回事?”唐母沉着脸问添翼集团的副总。
副总额头滴汗,咽了咽口水,一五一十说出自己查到的,从靳羿安“逃婚”开始说起,到时苒宁的病……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编。
唐母目瞪口呆,她怎么生出这么个胡作非为的家伙?
真的不如生一块叉烧。
副总安慰道:“老夫人放心吧,医生说了唐总身体没问题的,主要是精神被刺激了……”
“不见得吧,我看应该给他检查下脑子。”唐母觉得自己没必要心疼靳羿安这个脑残,他不配。
时苒宁真的太可怜了。
皱眉离开医院,反正死不了,她懒得管了。
靳羿安身体健壮,很快就退了烧,但他并没有马上康复,精气神像是一夕之间流失,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
但无论如何颓败,他总是将那个骨灰盒牢牢的带在身边,前来照顾他的助理小马觉得有些渗得慌。
“唐总,人死不能复生……让太太入土为安吧。”
平时可没见过你这么在意过老婆,难道人真的是这么贱的,失去才知道珍惜,连唐总也不能免俗?
靳羿安凄然的摇头,声音带着大病初愈的沙哑。
“她是因我而死,是我害的……”
小马安慰道:“那个,您也不想太太生那种病的啊,那谁能掌控得了?是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