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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若琅攥紧了手,尖利的指甲轻而易举的陷进了血肉,泛着刺痛。
  而后是崔策冷冷的声音落进她的耳里,像极了恶魔的低语。
  “林若琅!谁给你的胆子!”
  林若琅终于动了,她猛地跪了下来,摇着头泫然欲泣:“我当时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教训一下她,谁让她与你吵架,惹得你不开心……”
  她挪着膝盖,小心翼翼靠近着崔策,语气柔弱。
  “至于她的孩子,我是送的安胎药,那是根据郎中的方子熬的,我也不知道会流产啊……”
  崔策看着林若琅挪到跟前,还是那副可怜无助的模样。
  他眼前猛地闪过李柒婉吊死在房梁,青白色失血的脸来。
  “不是故意的?”崔策突然掐住她的脸。
  他神情阴沉:“不是故意的,你能筹划找个野男人,还恰好叫我过去让我撞见?不是故意的,柒婉难道还会喝了安胎药就上吊寻死?”
  “不是故意的,你还将那野男人杀人灭口?心存不安才去找了风水师给他压魂吧……”
  他话音落地,身后便出现了个神棍样的老头,一脸惊恐跪地求饶。
  “不是的……不是的……”林若琅的心已经坠入深渊,却还在喃喃着否认。
  “你还要狡辩?!”崔策眼珠充满着血丝,他的神智在烧尽的边缘,手下的力道是恨不得能捏碎骨头的程度。
  林若琅被他眼里的恨意灼痛,骤然一缩,却没逃过他的手。
  崔策死死地看着她,心里同样渗着血般的难受。
  那时的他何尝不是纵容着她对李柒婉的迫害呢?
  他闭上眼,手下狠狠一甩,站起身来。
  “把她拖下去,割下她头发,给一旁的林尚书送过去。”
  林尚书就被崔策的人反剪双手半坐在一旁,哼哧着声音说:“崔策,你要退婚与我老儿何干?”
  “若琅你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她既然蛇蝎心肠,怎么配做我的女儿?!”
  “林若琅今日与林家断绝关系!”
  “听见了吗?林若琅,这就是你敬爱的父亲。”崔策嘴角一勾。
  说完,他就要抬脚离开,可脚下一顿,却是被人抱住了长靴。
  林若琅紧紧地拽着那一小块布料,眼神凄凉又带着狠戾。
  “崔策,李柒婉爱了你三年,我也爱了你三年,这些年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像条狗一样……”
  林若琅的眼泪陡然滑落,但她依旧咬着牙说道:“就算是条狗,崔策,养了三年都有感情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扯开衣角,一字一句说:“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你以后就去淮水楼好好待着吧。”
  林若琅手紧绷的神情陡然一怔,强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
  在这一瞬,她的心猛地一凉,已然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
  裴桓听着门外死士传来的消息,睫毛都未动一下,继续研着墨。
  刚刚回府时,李柒婉与他主动提起当年被诬清白身之事,他听得心如刀绞。
  恨不得回到过去杀了裴基与林若琅那对狗男女。
  他看一眼正安静睡在躺椅之中的李柒婉,轻声说:“去给崔大人备一份薄礼,可别让林小姐不长记性。”
  “再让林若琅尝尝柒婉曾经受过的苦,让她切身体会到自己的恶毒——”
  “板子只有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痛。”
  站在门外的人应了,立刻消失了踪影。
  裴桓将墨水晕开,挥毫起笔。
  他从来不算什么宽容仁厚的人,尤其是有关李柒婉的事情。
  敢动他的人,就得付出万劫不复的代价。
  “柒婉,你就是太善良,不忍心也下不去手。”
  裴桓搁下笔,走过去,半蹲在熟睡的李柒婉面前。
  “都看你软柿子好捏,伤得你体无完肤。”
  “以后,我陪着你,就无人再敢动你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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