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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林照文没再透露与案情相关的任何内容,只是揶揄道:
  “阮小姐平日,难道从来不看报的吗?”
  见阮静筠仍是一副莫名其妙,不懂他所云为何的样子,林照文当即闭口不言,又一次摆出了请人离开的手势。
  他既然摆明不信,阮静筠也不再多言,扭头朝着台阶下走去。
  只是还未走几步,一辆轿车突然停在了面前,挡住了她的路。
  阮静筠初时尚以为是郑怀今日开了别的汽车,可车上下来的人她却完全不认识。
  “小姐,请上车一叙。”
  到底是在巡捕房门口,她认为对方不至于强行掳人,但阮静筠仍是警觉的后退一步,才问道:
  “你是谁?”
  那人丝毫没有要答话的意思,只是依旧挡住她的路,又说了一遍:
  “我们长官有请。”
  “你们长官又是谁?”
  阮静筠一边问,一边将视线扫向后座。
  可还不待她看清窗子那侧的人到底是什么相貌,面前的车门突然打开。
  随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扣在她的腕上,不由分说便将她扯进了车里。

  梁孟徽与七年前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即便阮静筠并未来得及细细打量,也能清楚的感觉出来。
  因这陌生的体会,她垂头理了理方才跌入车厢时弄乱的裙摆,没有先开口说话。
  似乎有人说过,深闺里教养长大的女孩子从来极适宜低头。那是一种独属于中国传统女子的韵致,似犹抱琵琶半遮的面,若藏于雾气中的山水,美的朦胧,却也不近情理。
  阮静筠竟好像也以为,多年前的梁孟徽亦是倾心于她含羞而娇脆的垂头,所以时至今日,她的身体仍下意识记得,要以这样的姿态来蛊惑他。
  可惜,她错了。
  彼时,让梁孟徽着迷到几乎失了心智的,并不是这样的阮静筠。
  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她,由着她继续错下去。
  目光好像自发的沾上了贪念,从她周身一寸寸的打量而过,梁孟徽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阮静筠应会有许多变化。
  很早以前,便有人故意在他面前提起过,她已经嫁了人。而昨日,他亦在冯堃那里知晓了她留洋的事情。
  所以,从车子停在巡捕房楼下,到她出现在他视线前的短暂时间里,梁孟徽思考过她如今会是什么样子。不过,想法才刚刚冒了个苗头,他便因为长久以来的惯性,立刻将它们从脑海里扫除干净了。
  倒不是不敢想起她,只是梁孟徽很清楚,她身上出现的那些属于旁人的变化,他一样都不会喜欢。
  可如今,阮静筠安静的坐在他右侧。瓷白的脸,光洁的额,饱满的唇,以及绝不会轻易落在他身上的双眸。
  恍惚之间,梁孟徽竟觉得,她仍旧是记忆中初见时的样子。
  除了……
  梁孟徽望着她,眉间锁了一瞬,道:
  “怎么把头发剪了?”
  她的那支在船上「丢失」的发钗此刻就在他的怀中。
  他原本想得是,她既然说过这东西对于她「很重要」,他便再重新帮她簪回发髻上,像当初送她时那样。却不知,她才刚到上海不过第二日,便已经把头发绞短了。
  梁孟徽脸上的神色是显而易见的不快,阮静筠这才骤然记起,他从前好似便对她的长发有着某种执念。
  她抬手推了推发尾,用昨夜答过阿竹的法子,笑着反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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