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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从门外回来,看到江延挤在我的门前,手里的东西都来不及放下,就向我奔来。
  “别再继续纠缠我妹妹!滚!”
  哥哥抓起江延的衣领,才发现他的脸上布满了泪水。
  江延一下挣脱开,慢慢向客房门前走去。
  坐在门前的椅子上,小狗又一次好奇的凑近他。
  他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它,它像是受到了惊吓,连连后退。
  我在哥哥的身后,清楚的看到他脸上自嘲的表情。
  哥哥呸了一声,把我拉进屋里。
  我还在好奇,哥哥从来不进我的屋子。
  “你打算怎么处理?”
  哥哥还透过门缝看着江延,我知道他在担心我,他怕江延有过激的举动会伤害到我。
  我也很为难啊,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可是他就是不走。
  突然出现的人将我们一家和谐的氛围变成现在诡异的样子,我已经要受不了了。
  哥哥最近也没有休息好,他的眼下一团乌青,精神也不佳。
  在这样拖下去,我们谁都吃不消。
  黄昏将人影拉的斜长。
  那人手中提着东西,从门外向我的房间走来。
  是篝火那夜,坐在我旁边的男人。
  那是我的青梅竹马。
  他从小陪我一起长大,直到临近大学,我考去了海城,而他去了庆市。
  从那之后的八年,我们都没见过。
  他敲响我的房门时,我和哥哥对视,一个不太道德的想法油然而生。
  哥哥冲我点头,我心中又有新的愧疚产生了。
  “时肆,怎么来了?”
  我打开门,他敲门的手架在空中,似乎是被我热情的语调意外到了。
  角落中,阴暗的视线扫过我的身上,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是江延幽怨的眼神。
  时肆手中的礼品盒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我妈让我送来的,说你难得回来,应该来的。”
  我快快迎他进屋,哥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出去了。
  肩膀一沉,就像什么沉重的担子,压在了我的心坎上。
  我虚掩上房门,以我对江延的了解,他一定会来偷听。
  这是我演给他的一场戏。
  “真是好久不见啊。”
  我烧水,为他沏上一壶热茶,亲自端到他的面前。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啊,上次见你,你还是爱哭鼻子的小女孩呢。”
  我从小就爱哭,他和我年龄相仿,我们小时候总是一起玩。
  可他大大咧咧的性格一不小心就惹哭我。
  我就跑回家和哥哥说谎,说时肆欺负我。
  哥哥就上门去找他理论,回来时气冲冲的,因为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是我说的那样。
  可哥哥最疼我,只是说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直到有一次,我说谎说大了,哥哥打了我,从那之后,我再也不敢说谎。
  这么多年,我唯一骗过的人,只有江延。
  我骗他说他没死,骗他我不会走。
  “吱呀。”
  虚掩的房门发出声响,不知是江延在门口偷听还是临冬的寒风。
  我不敢回头,生怕一切付之东流。
  我就当是他在门外,更卖力的表演着自己的独角戏。
  天色越黑,星点就越加明显。
  时肆要走了,我送他出门。
  起身回头,一个黑影透过门缝消失了,一点脚步声都没有传出。
  送时肆走到门前,我看着门前的桃树,那是我出生那年,父亲亲手种下的。
  这些年不知道有没有结出多汁的果实。
  小时候我总会故意摘一颗又酸又涩的桃子送给时肆。
  每一次,他都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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