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飒沐的眼泪沿着脸颊慢慢落下,恸哭声骤然在冰室寒冷中响起,绝望的声音如同野兽哀鸣。
过了好久,一直守在外面的侍卫看到景飒沐还没有出来,里面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有点着急,也害怕在里面的景飒沐会因为曲妍彻底的消失给他的打击太大。
侍卫就尝试性地敲了敲门,叫了两声陛下。
因为一直没得到回应,不放心的侍卫最终还是打开门进去看了一眼。
结果就看到景飒沐手腕上的鲜血殷红,还一直在往外面流着血。
脸色惨白到跟一个死人一样。
侍卫连忙叫了太医。
太后得知消息过后,也匆匆的从行宫赶了回来。
太后看到现在躺在床上比之前见面憔悴了很多的景飒沐。
还有手腕上自残留下来的伤口。
太后很了解景飒沐,他觉得不是这种遇到了什么事就会想着自残的人。
她坐在那擦着眼泪,当看到侍卫的时候,就起身出去想要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侍卫知道到目前为止,已经没有再有任何的办法能够让景飒沐清醒过来了。
毕竟现在曲妍死了,再加上尸体也莫名其妙的消失。
给景飒沐的打击已经达到了最大。
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把真相告诉太后,看看太后有没有办法暂时稳住景飒沐了。
“太后,陛下这些天日日都是在冰室发呆,既不批改奏折,也不上朝,虽然陛下说过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但是以陛下这样的状况,如果再不说的话,我怕事情会走到很严重的地步。”
侍卫把近三年的事情都告诉了太后,太后听了这些之后,一直都以为景飒沐只是简单的和曲妍分手了。
没想到却是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
曲妍被自己的儿子关在了密室关了三年,到最后还死在了密室。
景飒沐还把曲妍的尸体保存在了冰室,保存了有一周。
太后突然捂着心口,感觉能够呼吸到的空气变得稀薄了起来。
侍卫马上扶住了太后,“太后,您没事吧?”
太后揉了揉自己的心口,然后就摆了摆手,“没事。”
只是这一切对于太后来说,太过于震惊了。
她也不明白,明明自己的儿子和曲妍之前那么的相爱,做什么事情都生怕会磕到曲妍,做什么都惦记着曲妍。
为什么会把曲妍关在密室,还找了一个和曲妍长得有八分相似的宁梦来当替身。
太后再次狐疑地看向了侍卫,问:“你们两个人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侍卫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了。”
没有了就好。
第二天晚上,景飒沐终于醒了。
可他一句话都不说,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就好像景飒沐身体里面的灵魂已经和曲妍一起走了,现在只是一具空壳坐在这。
“君城,至少跟母后说句话,母后很担心你。”
景飒沐的头缓慢地从窗外转了过来,视线也放在了太后的身上。
太后这才看到了景飒沐此时的脸上任何的表情,就连眼神中都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和求生的欲望。
只有那一根根的血丝,才能暂时判断这个人还是活着的。
他艰难的张开了自己干裂的唇,苦涩地哀求着:“母后,您别管我了。”
太后听到景飒沐的声音,一下子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君城,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
但是现在他就是一个杀人犯,他把自己最爱的人折磨致死,甚至还妄想着把她的尸体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边。
只可惜,是曲妍恨他恨到就连尸体也要带走。
任何东西,有关曲妍的任何东西,都被她带走了。
没有给景飒沐留下,一个简单的念想也没有。
这样的他,活着还有什么样的意义?
不管太后说什么,也不管是哀求还是希望他好好的活下去。
景飒沐仍旧是执拗地说着:“母后,我求求您,就当是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