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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她问,贺聿珩声色平淡:“这是活血化瘀的药膏,腰上的伤用它好得快些。”
  闻笙脸颊染上淡淡红晕,刚刚那一切他都看到了:“多谢三爷。”
  贺聿珩瞧着她眼眸低垂,睫羽轻颤,心情大好:“明日一早爷要在雪竹苑见到你。”
  “可奴婢还没和大夫人说,怕是不妥。”闻笙不想让虞氏觉得她不守规矩。
  贺聿珩摆手:“爷已经说过了。”
  闻笙怔愣之际,贺聿珩已经带着子墨走了。
  回到房间,桌上是琳琅给自己留的晚饭。
  为了不吵到同住的丫鬟,她把饭端到外面,坐在台阶上,拿出刚刚捡起的纸条。
  上面的地址在城北,离侯府不算近,来回路程怕是要一天,下次出府再去打听。
  她心中默默祈祷,盼望这次是妹妹。
  与从同时,梁氏院子内,贺玄知与梁氏坐在桌旁,轻声交谈。
  梁氏面容温和,眸中却带着几分冷冽,她看着贺玄知,缓声道:“玄知,你今天可看到贺聿珩身边那个丫鬟了?”
  贺玄知没有回答,而是闭眼沉思片刻。
  笃地,他开口道:“母亲,那丫鬟我那晚也见过。”
  “哦?”梁氏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真的是她?”
  “母亲也怀疑了?”
  梁氏没有立刻回答,过了许久,她才开口:“那丫头是个伶俐的,找个机会将人带过来。”
  贺玄知当即会意应下。
  翌日,闻笙还是去和王嬷嬷说了此事,果真如贺聿珩所说,虞氏早已同意了。
  来到雪竹苑,子墨亲自来接她,领她去了房间。
  子墨在前引路,满脸笑容:“闻笙姑娘,雪竹苑就只有你一个丫鬟,所以三爷便拨了一个房间给你用。”
  闻笙点头道谢,踏入房内,四壁挂着精致的绣帘,随风轻轻摇曳,映出淡淡光影。
  “子墨小哥,这儿......”
  “闻笙姑娘,你安心住下,三爷对下人还是很好的。”子墨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接着又道,“昨晚三爷吩咐,闻笙姑娘以后负责唤早。”
  闻笙应后端着一盆清水,轻手轻脚走近房里,将水盆放下,来到内室掀开床帷。
  晨光熹微,透过窗棂洒在贺聿珩脸上,映出淡淡金辉。
  贺聿珩似乎感受到了,不满地皱起眉头。
  “三爷,辰时末了,您该起了。”闻笙跪在榻边,声音柔和而恭敬,生怕稍有不慎惹他不快。
  子墨在外面听着,替闻笙捏一把汗,三爷有起床气,以往有公事都是他负责唤早,但难免要承受一番三爷的怒气。
  一道柔声入耳,贺聿珩直接伸手将人拉进怀里。
  闻笙猝不及防,惊呼一声,只听贺聿珩声音沙哑:“再吵爷割了你的舌头。”
  登时脑海中浮现昨日殷平之相,她头皮发紧。
  但闻笙还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有些为难道:“三爷,今日老侯爷回京,奴婢不想头一日当值就被责罚。”
  贺聿珩缓缓睁眼,眼眸深邃如墨,夹杂着未褪的睡意。
  只瞧一眼,闻笙立马觉得不妥,挣脱后低头恭顺地等着贺聿珩起床。
  听见贺聿珩起身,她才走过去将铜盆端了过来。
  洗漱过后,闻笙本该退下,却被贺聿珩叫住。
  “看看爷今日穿哪身合适。”
  闻笙抬头瞧了一眼,恭敬回道:“回三爷,依奴婢之见,今日宜庄重,那件靛蓝色最佳。”
  她一顿,又看了眼挂着的那三件,说道:“但三爷年少,穿茶白色比较合适。”
  “是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玩味,“可爷觉得这件青衫好,与你今日穿着甚配。”
  闻笙颔首,放下铜盆,走过去将青衫取下,伺候贺聿珩更衣。
  见状,贺聿珩不禁失笑,声音温和:“腰上的伤如何了?”
  闻笙轻声回答:“多亏了三爷,奴婢已经无碍。”
  贺聿珩点点头,继续道:“你今天留在院子里做事。”
  雪竹苑活计轻松,并没有什么需要费神的,若是完事的早,她是不是可以去打听下妹妹。
  想到这儿,她开口请示:“三爷,奴婢午后能不能出府一趟?”
  贺聿珩挑眉,眼神微凝,带着探究问道:“出府?你有何事?”
  闻笙并不想隐瞒,眼神坦然,语气平静:“回三爷,奴婢妹妹幼时走散了,昨日得到消息城东的一处宅子有个女子与奴婢妹妹有几分相像,奴婢想去看看。”
  贺聿珩沉默片刻,轻声说道:“既如此,你便去吧,带上子枫。”
  子枫是雪竹苑其中一个小厮,只是不经常跟在贺聿珩身边,她也是今早才见过一面。
  “奴婢谢过三爷。”伺候完之后闻笙就退了下去。
  因为贺聿珩一直起得都很晚,所以雪竹苑从未有过早膳。
  贺聿珩收拾妥当后就去了正堂。
  侯府三房全部都到了,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家人闻声纷纷起身,快步迎上。
  侯夫人站在最前面,眼中闪着泪花,嘴里呢喃着:“终于回来了......”
  “父亲。”
  三个儿子异口同声,老侯爷“欸”了一声,径直进了府门。
  贺家开国时有功,故被封侯,只是老侯爷因打仗落下隐疾,后追求道法,皇帝也允了他常年在外游历。
  他每次回京都会和皇帝分享所见所闻,能帮助皇帝了解民情,也算另一种建功。
  各房与夫人坐在两侧,气氛有些沉重。
  老侯爷沉声道:“人都齐了?”
  “都在这儿了。”侯夫人应道。
  老侯爷深吸一口气,扫过堂内,眼中闪过失望,缓缓开口:“陛下召我归京是为了袭爵一事。”
  “可你们三个到如今还没什么建业,叫我如何向陛下请旨,将这爵位传下去!”
  侯夫人语气带着一丝埋怨:“自古以来嫡庶有别,这爵位本就该是瑞林的。”
  老侯爷不满地扫了一眼她,继续道:“侯府没有这规矩,能者居之。”
  “若是你们不行,那就叫你们的儿子来。”
  侯夫人转头将矛头对准虞氏:“瑞林,泉儿已经四岁了,该启蒙了,虽然记在虞氏名下,可她尽不到做母亲的责任,就由我这个祖母来,明日你将泉儿抱到松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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