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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注视着他:“王爷可要下来沐浴?”
  上官羡挑眉:“你不是不愿让我为难?”
  我戏弄着水波,眉目含春。
  “王爷天人之姿,世上没有一个女子会不对王爷有爱慕之情。”
  “奴对王爷,只想多亲近,少麻烦。”
  上官羡目光深沉。
  他去了锦袍玉冠入水,慢慢推开水波,走到我身边。
  我轻笑,回身欲躲,却被一把抓入他怀中。
  男人滚烫结实的躯干紧紧的贴着我,心脏有力的跳动着,震的我面红耳赤。
  “王爷……”
  我声若蚊吟,弱弱推搡他。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我,狭长的眼睛眯起,欲望深得要将人活活溺毙其中。
  我感觉到有一只手握在我的细腰上,另一只手正在肆无忌惮的探索我。
  “不……太过分了。”
  不知道是水汽还是别的什么,上官羡的眼尾都染上了红晕。
  “好细的腰。”
  他狠狠捏了一把,我忍不住在他怀里扭了扭。
  “王爷,痛。”
  上官羡被蹭的深吸一口气,连瞳仁都发红。
  怀里的女人冰肌玉骨,眸如银星,清冷如寒霜,又飞上一片云霞。
  薄唇殷红,他心头一动,低头就要吻下。
  我“哗”的推开他,如人鱼出水般上了岸。
  上官羡眸中异彩连连。
  他没有跟来,撑着下巴,含笑看着我。
  “王爷您慢些沐浴,奴先告退了。”
  又是衣带溅水的离去,又是深情痴迷的目送。
  只不过这次我在岸上,他在水中。
  我想到诛仙楼的稳坐花魁宝座十年的翠云烟。
  雪作肌肤,花为肚肠,一招欲退还进玩的炉火纯青。
  经常流连于秦楼楚馆的达官贵人有大半都沦陷在她的裙下。她是我娘。
  我继承了她的容貌,她的才情和她的硬心狠肠。
  可是我爹只是诛仙楼的一个马夫。
  那时我娘还不是花魁,那时他们那么相爱,所以才有了我。
  我曾经以为她是爱我的,因为要保住我和爹,她才跟着诛仙楼的鬼奴打手回去,不出两年就名动一方。
  可是我和爹每每想要见她,都只有婢女的冷嘲热讽和一顿毒打。
  从此在我心里她不是我娘,她只是翠云烟。
  我们也留在诛仙楼所在的青云巷里讨生活,后来爹从巷子里捡回了我姐姐,给她起名萧冬融。
  爹当时逃跑被打落下了病根,早早就撒手离我们而去。
  我的性格愈发冷漠。
  冬融又做爹又做娘,把我拉扯长大。
  她是世界上除了爹以外唯一爱我的人。
  她不喜欢诛仙楼,不喜欢青云巷,不喜欢我孤僻乖觉,不愿和人打交道。
  她那么温柔,爱我,照顾我,会在我把自己关起来的时候敲一夜的房门,在我在我和别的哥姐儿打架的时候总是第一个到场替我收拾烂摊子。
  爹教了我们骑射,所以她去打猎,去给富贵人家做女师傅,没一日清闲。
  她跟我说过无数次想赚多多的银两,把我送出青云巷,送进书堂,做达官贵人中受人尊敬的女夫子。
  她会给我擦满头满脸的血,低声斥责我:“疯狗一样的小丫头,打起架来不要命!”
  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
  我面无表情地坐在她瘦弱的怀里,心里却想。
  姐姐,我是疯狗,可你的爱是唯一能拴住我的绳子。
  可是后来姐姐死了。
  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出生后只哭过三次。
  一次是翠云烟把我和爹打了一顿赶出去,一次是爹走的时候,最后一次是见到姐姐残破不堪的尸体。
  晕过去的时候,我模糊的想。
  姐姐,你死了。
  拴着疯狗的缰绳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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