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下了飞机踏入北市之后,许垏珩就一口一个阿音的叫,她知道他是故意说给许家人听得。
只是,他每次叫“阿音”两个字,盛梵音都觉得心窝发烫,同样的两个字,怎么从他口中说出来,听着感觉就不一样呢?
就像是被情丝缠上的蛹,裹着旖旎,带着缱绻,越是挣扎缠的越紧。
“不生气。”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许垏珩才将电话接起。
为了打消她的好奇心,许垏珩还特意开了免提。
电话接起的瞬间,周琛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阿音,你怎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没在家?”
听口吻,周琛是真急了。
不过,他的语气像是审问犯人一样,让人挺不舒服的。
“周总,你觉得她为什么不接你电话?自然是不想,才不接。”
“许垏珩?阿音的手机为什么在你手里?”
“你说呢?”
那么清淡的音调,却给人一种极强的攻击性。
盛梵音瞧着他温润的侧脸,看上去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就听周琛拔高了音调,“许垏珩,大家都是男人,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阿音长得漂亮,又温柔可人,你一时感兴趣把她当成一个玩物,等到玩腻了就像会扔抹布一样扔掉。你玩别的女人我管不着,可阿音不行。”
“阿音你一样管不着。”
许垏珩眉头微微蹙起,又说,“周琛,阿音现在是我的女人,横竖都是她选的,她是成年人可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用不着你一个前夫来替她把关,管好你自己,比什么都有用。”
他讨厌玩物这个词语,他的阿音怎么可能是玩物?
谁说的,都不行。
许垏珩存了刺激周琛的想法,他的余光瞥见一侧看笔记的女人。也不知道是在装装样子,还是真的能看进去。
突然,许垏珩的身子倾倒,在盛梵音的脸转向他的时候,在她樱红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几乎是同时,盛梵音发出一声轻哼。
周琛肯定是听见了,“你们……”
“周总若识趣,就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我们,告辞。”
许垏珩挂了电话,赌气似的将手机扔到了床角。
透过柔光,许垏珩发现她在看自己,还是目不转睛的那种看,“咬疼了?那不如你咬回来?”
她看上去很像脑袋不灵光的样子吗?
盛梵音还是没有说话,反而是许垏珩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这样的他看上去有点痞。
“阿音,你的眼光可真是不怎么样。周围随便挑个男人出来,都比周琛强百倍,你偏偏选了一个最差劲的。”
盛梵音眼底还算平静,不过,她也不打算招待这尊大佛了。
“不早了,许总早点回去休息吧。”
许垏珩,“心疼了?”
盛梵音,“没有?”
许垏珩加深了脸上的笑意,“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喜欢周琛什么?”
盛梵音张口就怼,“那许总喜欢你白月光什么?”
两人对视了几秒,气氛有些僵持。
到底还是许垏珩先开了口,“看来是真生气了,阿音,你玩不起。”
盛梵音听懂了他话里意思,许垏珩在接电话前就知会过她,可她还这样,就是玩不起。
不过盛梵音不是因为他和周琛的对话生气,而是在气自己。
就像许垏珩说的,周围那么多男人,为什么非要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
忽然的,许垏珩没有征兆的开口。
“勇敢,我喜欢她的勇敢。”
这是在回答她的问题?
犹豫了片刻,盛梵音说,“除了爸爸,周琛是第一个给予我温柔的人。”
她抿了抿嘴,有些话是她从来没对别人说过的,包括周琛。
“十岁那年我被遗弃了,是周爷爷收留了我,他让我去念书,还是和周琛同一个班级。一开始周琛很讨厌我,他从来没和我说过话。班级里的其他同学也都欺负我,说我是孤儿,没人要的野孩子。我记得有一次,我被一帮女同学堵在女厕所扒衣服,是周琛带着人护住我。从那以后,整个学校没人敢欺负我,我也自然而然成了周琛的小尾巴。”
“因为淋过雨,也想帮别人撑起一把伞?”
盛梵音看向他,有些不解。
许垏珩扬起嘴角,“想起你帮赵勇强的事儿了。”
的确是有一部分这个原因,看到赵勇强,她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盛梵音甚至想,若不是周琛的出现,她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赵勇强。
盛梵音刚想点头,门又响了。
“阿音,我是阿姨,我给你倒了一杯牛奶,对睡眠好。”
一激灵,盛梵音催促道,“你快躲起来。”
“不躲。”
她脸一黑,“快去。”
许垏珩轻哼一声不情愿的照做,盛梵音则麻利的前去开门。
门被展开一条缝,姚金凤热情的递去一杯牛奶,“阿音,阿姨能和你说会儿话吗?”
“当,当然了。”
盛梵音邀请姚金凤进去,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姚金凤顺手拉着盛梵音一并坐到旁边。
“阿音,看什么呢?”
看您儿子啊。
动作倒是快,这是藏哪儿去了?
“没什么,阿姨,对了,您想和我聊什么?”
盛梵音的手再次被拉紧,姚金凤满含热泪,“阿音,谢谢你能答应做垏珩的女朋友,他性子孤僻,需要一个像你这样温暖的女孩陪在他身边。”
“哎,垏珩也不容易。阿姨也不瞒着你,垏珩十二岁之前不是在许家长大的,他吃了不少的苦,想起这些,阿姨这心里就难受。”
“不过现在好了,以后有阿音陪在他身边,阿姨就放心了。你是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垏珩笑的这么开心,阿姨真的很感谢你。”
“倘若日后他敢欺负你,你就来告诉阿姨,阿姨亲自帮你教训他。咦,阿音的嘴怎么破皮儿了?吃饭的时候还好好地来着。”
“咳咳咳……”
盛梵音猛咳,整张脸红的像煮熟的蟹子。
姚金凤毕竟是过来人,当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两眼一瞪,猛地起身,“许垏珩,你给我滚出来。”
当即,许垏珩就从洗手间出来,他是一点都不带怕的,还有种终于被发现的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