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瑾知道辛夷故意当着凌桀的面羞辱她。
在金钱面前,桑瑾低头领着凌桀和辛夷,进入精心布置过的包间。
辛夷环视四周,满意地递给桑瑾小费,“我很喜欢。”
桑瑾先看一眼,身旁神情淡漠疏离的凌桀。
随后,她摆手婉拒,“不用,你们来酒店消费已经很帮衬我。”
辛夷异常坚持,“听说你父亲要做换肾手术,正四处筹钱,这钱算是我和凌桀捐献的爱心。”
对啊。
她确实急需要钱。
要是尊严和骄傲能换来钱,卖掉又何妨呢?
桑瑾恭顺地接过小费,“若您们还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
辛夷看到桑瑾再没有高中时期的清冷孤傲,只有对现实生活的妥协和容忍。
她高兴地拉住桑瑾的手,“凌母不喜欢人多,等会需要你一个人服务。”
桑瑾收了钱,当然要好好办事,“没问题。”
凌桀看着桑瑾清美绝艳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微微沉下眉。
她怎么会变得那么庸俗不堪?
那么谄媚,像条扔块骨头就对人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很快,凌家父母和辛家父母到来。
凌桀曾带桑瑾回过凌家,她和凌母是认识的。
凌母虽然不满桑瑾的家境,但看在凌桀的面上,至少会以礼相待。
时隔六年不见,原本雍容华贵的凌母苍老憔悴许久。
她眼窝凹陷,那双浑浊的眼透出刻薄的精光,看着很不好相处。
桑瑾越发小心伺候,可凌母故意百般刁难。
“这海参鸡汤的海参吃着就不新鲜。”
“还有青菜老得牙齿都嚼不动。”
“小门小户出来的服务员,连布置包间的布置都充满廉价味。”
......
无论凌母说得多难听,桑瑾始终都保持温和的服务态度。
无论是不是自身的错误。
她道歉的话总是脱口而出,“对不起,是我错了,马上改正,请客人消消气。”
整个包间的氛围充满逼仄的戾气。
约莫凌母抱怨多了。
惹得凌桀心生几分不快,“既然处处都不如意,看来今天不是商讨婚事的好日子,改天再议。”
凌母立即拉住要起身离开的凌桀。
她好声好气劝道,“好啦,我不说了。你和辛夷的婚事要抓紧,以免某些阿猫阿狗想尽法子靠近你,妄想嫁入凌家。
她都不去照照镜子,看下自己长什么样?”
桑瑾知道凌母指桑骂槐,警告她。
其实,她对凌桀早已死心,清楚两人不是同一个世界。
辛夷满是女孩家的娇羞态凝视凌桀,“阿桀肯定不会让我们失望对吧?”
凌桀坐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聚到他的身上。
凌桀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摩挲青瓷茶杯,没有回应。
凌母见状,一言而定,“我拿着你们的八字问过风水先生,婚期订在阴历五月十六。”
也就是不足两个月,凌桀和辛夷便要结婚。
桑瑾作为前女友亲耳听见凌桀和辛夷商量婚事,内心仍是感触万分。
她年少热恋过的男孩,终究要娶另一个女孩。
女孩还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不过,桑瑾在表面上依旧挂着职业笑容,为凌母添茶水。
忽然,桑母难受地大口大口地喘气,不停地捶着胸口,“我...呼吸不过来。”
桑瑾看到凌母整张脸涨成青紫色,意识到不对劲。
她眼明手快地抱住凌母,“凌夫人,你怎样了?”
“是...是你想害死我......”
凌母抬起右手指着桑瑾,满眼怨恨。
桑瑾对于这种莫名的指控,感到非常迷惑。
还想再追问。
凌母全剧烈地抽搐,嘴巴不受控地往外吐白色泡沫。
旁边凌桀快步上前,检查凌母的身体。
他抬眸严肃地质问桑瑾,“你们的菜里是不是加有花生?”
“不可能,我特意叮嘱过厨师,凌夫人对花生过敏,让他们不要在菜里加花生。”
桑瑾为了酒店的名誉,马上拨打120。
随后,她随着救护车前往医院处理中毒风波。
一到达医院,凌母被紧急送去急救。
凌桀是亲属,为了避免救人心切导致医疗事故,一起在外等候。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凌母终于抢救过来。
副院长郑重告知,“凌夫人确实是花生过敏导致的窒息。”
凌桀微眯起寒眸扫过桑瑾,“你该怎么解释?”
桑瑾觉得自己比窦娥都要冤枉。
她紧攥拳头,再次辩解,“我明明叮嘱过厨师,并且在上菜前细心排查过一遍,我确定没有花生的。”
“总不可能是我们客人故意往菜里加花生,以此来栽赃给你们酒店索要赔偿吧?”
凌桀冷嘲。
桑瑾当然知道首富凌家不可能为了索赔栽赃,“我们会认真调查,给您和家属一个交代。”
一定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
可惜包间出于保护客人隐私,没有监控。
凌桀身上的寒气渐浓,“事实莫过于雄辩,我妈吃了你们酒店的饭菜才进急救室。”
“桑瑾,昨晚我专门打电话吩咐你。你不会光顾着和男友在一起,没有放在心上?”
另一边的辛夷怀疑地追问。
桑瑾矢口否认,“我没有。”
辛夷轻叹,“我也希望你没有,凌阿姨差点在你们酒店丧命,扬言要告你们酒店。”
事情的风波不能闹得那么大。
桑瑾哀求地注视着凌桀和辛夷,“你们能不能帮我劝说下阿姨。”
凌桀散发出的寒气都能冻得周围三里寸草不生。
他正在气头上,不肯应诺。
辛夷犹豫出声,“我试下吧,但不能保证。”
“谢谢。”
桑瑾是由衷感激辛夷。
这时,酒店经理那边打来电话。
“桑瑾,你一定要想办法劝说凌夫人别告我们酒店,若是你处理不好,酒店那边肯定要找替罪羔羊。”
替罪羊只能是桑瑾。
因为订单是她接的,也是她一个人在包间服务。
为了平息凌夫人的怒火,酒店肯定开除她。
升职泡汤,还要重新找工作。
现在整体环境不好,工作难找,她又坏了名声......
桑瑾压力大得在走廊来回踱步。
“我可以帮你,但有条件。”
凌桀穿透性极强的声音蹿过桑瑾的耳根,引起一阵战栗。
桑瑾扭头去看凌桀。
他长身玉立在她的身侧,看她的眼神全是赤裸裸的占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