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开始恼羞成怒地踢门,辱骂:
「你那雕虫小技,不过去仗着自己的出身罢了!谈个高明?」
「呵呵,你算什么东西!?你是什么身份啊?!不过也是玩物罢了!」「……」
小桃忍无可忍,想冲出去干一架,我赶紧摁住她:「我来!」
我抄起后厨的铁勺子,鼓足了勇气,可才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一桶水从天而降,像瀑布一样砸在了林尘身上,林尘顿时酒醒了一半,暴跳如雷:「谁?…谁敢突袭本官?!」
话音刚落,船顶又下来一桶水,里头,还夹杂着腥臭的鱼头,鱼骨头,还有乱七八糟的食物碎屑。
林尘抬头一张嘴,又来了一桶水,这次,脏水直接浇到了他的嘴里。
他赶紧闭嘴,骂骂咧咧地跑了。
我推开门,发现谢鱼风正坐在船顶,这家伙,这会儿笑的有些幸灾乐祸。
「皇帝的眼睛到底怎么长得,竟然让这样的人做了三品大员,」
他跳了下来,指了指里头的小桌:「不请我喝一杯?」
我看着门口那些污水,有些气,又很想笑,抡起铲子:「行啊!今儿的酒,我请了,」
谢无风已经坐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又回头:「下次记得别在家门口泼脏水,」
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指了指窗外:「直接把人推到水里就行了。」
19
夜里,四哥如约而至。
他并没有因为太子失势而开心,相反,他质问我,都进宫了,为何不直接杀了狗皇帝和太子,
「阿月!当初我们发过誓,有机会,一定要手刃仇人!为何你不肯动手?!」
我苦笑:「我何曾不想?!」
「四哥,你可还记得,祁氏逼宫的那一日,多少百姓死于清城绞杀?又多多少城池陷入战乱,民不聊生?」
我又扬起一抹阴冷的笑:
「更何况,你不觉得,如今皇室这局面,比我们当年在禁宫中的,可刺激多了……」
三皇子祁衍被他父亲亲手赐死。
四皇子跟随祁衍,被贬到了苦寒之地,不可能再回京。
寄予厚望的长子祁昌,被禁足东宫,元气大伤,心生怨恨,两相猜忌。
寿王祁渊年纪尚轻,尚不成气候,却被突如其来的重视冲昏了头,真以为自己能登上帝位,大有结党营私的迹象。
剩下的几个幼年皇子,就更别提了,根本不成气候。
后宫的斗争也愈发激烈起来,一向独大的皇后郭氏,突然倒台,其他嫔妃,蜂拥而上,乱成了一锅粥。
后宫不稳也意味着朝堂不稳。
热闹之下,是隐隐透出的颓败和腥风血雨。
祁氏的气数,要尽了。
四哥久久没有说话,长叹一口气:「阿月,还是你想的长远,」
「我已经和北疆的三世子达成互盟,只要让太子和寿王的火再烧的旺一些,我们便有机可乘,三世子愿意帮我,」
「阿月,到时候,我要亲手砍下那祁氏老儿的头颅,我们楚氏,终于可以重登大宝了!」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耳边,仿佛又传来了战马嘶鸣和血肉迸裂的声音,
「四哥,一定要保住红玉,就是,就是那个女神医!」
四哥用力点头:「那是自然!我们的小世子,还需要她来医治。」
小桃也从外头回来,告诉我,红玉这几天,就一直待在船上,有吃有喝,看起来气色还不错,我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