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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年错愕地怔在原地,半天没缓过神来。
直到身上的雪融化成冰水渗透衣袍,她冻得打了个冷颤,才撑着树干站起来,在心里骂了句诸弦“混蛋”,一个人一瘸一拐的下了山。
回到天外天时已经很晚。
华年倒在软榻上,满脑子都是诸弦和月楹瑶并肩离去的身影。
他们什么关系?
华年一帧帧回想着仅有的五百年间记忆,找到了月楹瑶的信息——
月楹瑶是真正意义上的温良贤淑。
三百年前她父亲在神魔大战中牺牲,便将她托付给了自己的好友,也就是诸弦的父帝。
后来诸弦的父帝就嘱咐诸弦对月楹瑶多加关照。
向来不近女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诸弦,竟也破例把她留在了天外天。
想起白日里诸弦对待月楹瑶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两种态度,华年更加不高兴。
凭什么?她嫁给他,就是为了被这样对待的?
好歹她也是青丘帝姬!
正出神,耳边传来阿芙的声音:“娘亲,您应该去沐浴了,就算是在寝殿中,您也不能这么……随意。”
华年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女儿站在寝殿的正门边上,正拧眉看着自己。
那冷漠的眼神简直和诸弦相差无几。
她突然发现她的女儿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自己。
“阿芙。”华年作出端庄姿态,像个母亲那样温柔一笑,“你……是不喜欢娘亲吗?”
阿芙很疏离地看向她:“娘亲,您作为天外天的女主人,不该问出这种掺杂太多私人情感的话。还有……”
她扫过软榻上的水渍,提醒道:“爹爹很喜欢楹瑶仙子送的这个软榻,您现在弄脏了,他会生气。”
说完,阿芙就转身就离开了寝殿。
而华年的笑僵在脸上,明明她才是诸弦的妻子,是阿芙的母亲。
可在这里,自己却没有半点归属感。
她在被排斥,完全融不进去。
但华年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给这段感情一个机会。
她喜欢诸弦,既然已经结婚,有了女儿,要共度余生,她绝不会让自己的日子就这样糟糕下去。
有了想法,华年让仙侍把寝殿收拾干净后,便给诸弦传去了天外飞音:“夫君,你什么时候回来?”
然而一直到她沐浴完后躺在柔软的床榻上,诸弦都没有回复。
之后两日,诸弦也没有回来。
第三日,华年依旧没有收到诸弦的消息,看向正在用早膳的女儿:“阿芙,你爹爹两日没回来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议政殿。”
阿芙平淡回答后,便起身出门去了书房。
而华年得到答案,让膳房熬了补汤,提着去了议政殿。
身为天外天最后一位上古神,诸弦每日都要处理三界的很多事情。
华年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议政殿。
殿门张开着。
她走上前,就见桌案前,诸弦低头看着卷宗。
而月楹瑶站在他身侧,半俯下身,垂落的发丝都要碰到男人的侧脸。
没必要离这么近吧?!
华年微眯起眼,心底来火。
许是她目光太锋利,月楹瑶抬眸看来。
瞧见华年,她直起身子,手似无意地放在诸弦的肩膀上:“阿诸,帝姬来了。”
而后她便撤回手往外走,在路过华年时轻轻颔首,十足的轻蔑。
擦肩而过那刻,华年攥紧了手。
“你来干什么?”诸弦的声音兀的响起。
华年想起自己的目的,收起情绪走上前:“我来给你送汤。”
她打开汤盅的盖子,声音温柔:“我给你传过飞音,你怎么没回?”
诸弦淡淡收回视线:“没空。”
华年抿了抿唇,忍着心头的涩意,故作撒娇地问:“修禅重要,三界重要,那我算什么?”
诸弦头也不抬地漠然开口:“一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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