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歆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只是突然词穷，看着裴恒川那张清瘦的脸，欲言又止，反复抓心挠肺，光是站着都格外难受。
而裴恒川僵了片刻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这是巧合，不是我故意选址在你楼上的。”
齐歆更是一阵语塞。
她当然知道裴恒川不可能这么做，他那脑子里除了工作就是玩乐，又怎么会因为她而影响到分公司的选址。
是的，她前些天就从林尽染的嘴巴里听见了西弗要在麓城开分公司的消息。
林尽染一脸的菜色：“天呐，西弗入驻麓城，咱们好不容易起来的流量，不会全被带走吧。”
那时她是咋说的？
哦，记起来了。
她十分嚣张地说：“不就是个裴恒川嘛，我们超越他不就好了？”
可当齐歆真的在麓城见到裴恒川的时候，却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裴恒川真的很适合经商，她自愧不如。
怎么逆风翻盘，怎么顶住压力？她不知道。
裴恒川此时却一丝一毫的工作都没有想，他只是贪婪一般地看着眼前的人。
盯着她的鼻子看，盯着她的嘴巴看，要将她看个清楚，看个透才算罢休。
可齐歆怎么也看不透。
裴恒川心脏不断地被膨胀，被刺穿，被紧压。
一点空隙不给他，就将他压得死死的，像是被压扁的气球。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裴恒川艰难地开了口，目光紧盯在齐歆身上。
齐歆下意识躲开他的视线，只说：“你装修的声音有点影响到我直播了，能不能以后就固定某个时间装修，或者告诉我，你哪个时间段休息，我避开也行。”
裴恒川一愣，缓慢说道：“行，以后你直播的时间段我不装修。你放心，最多半个月，我就能搞定装修。”
齐歆哦了一声，见事情已经解决了，便想着转身离开。
可刚走出一步，便被裴恒川叫住：“我能请你吃顿饭吗？”
齐歆忽地浑身一僵，心里涌出点不可思议来。
她没回头，只说道：“我们好像不是可以一起吃饭的关系了。”
便又要往前走，这一次，则是径直被裴恒川握住了手腕。
齐歆能很明显地察觉到他掌心的潮湿，像是紧张过了头。
可他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不过一个前女友而已，裴恒川连上千人的演讲都做过，又怎会紧张一个她？
齐歆回头望去，却对上裴恒川充斥着紧张的一双眼眸。
是连自欺欺人也做不到的一双眼眸。
裴恒川真的在紧张。
齐歆忽地心被攥紧，胸口难捱。
她认真问道：“裴恒川，你到底想说什么？”
裴恒川手还在出汗，汗水黏腻又滚烫。
齐歆一抿唇，见他不想开口，忽地用力地掰开了他的手：“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说，那就别说了，让我走。”
这句话不知是哪个字触到了裴恒川的破防点。
他一下子便脱口而出：“别走！”
带着他浓浓的情绪，化为千丝万缕看不见的丝线，捆住了齐歆。
齐歆再一次地、也是最后一次地问他：“你究竟，想对我说些什么？”
裴恒川终是闭了闭眼，像是卸下了最后的伪装，抛下了他高傲的自尊心，露出了他最柔软的地方。
低声说道：“歆歆，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