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我四肢百骸都被冻僵。
陆明卉走过来解释:“不是我哥要骗你,是我自作主张不想让你纠缠他。”
我攥紧手指:“我没有纠缠他。”
陆明卉并不在乎:“早点放手对你来说是好事,我们家世代都干锦衣卫这行,不可能会让我哥娶一个奸臣之女。你和宇文家,只会是我哥加官进爵路上的垫脚石。”
我脸色苍白,其实从知道陆景明欺骗自己的那一刻,我们就结束了。
在陆明卉和世人眼里,他是手执绣春刀的守护神。
可对我来说,是陆景明毁了我的一切。
陆明卉还觉不够,继续说:“即使你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那你有没有问过我哥的想法。问他究竟有没有对你动过心……”
“阿卉!”陆景明下颌线紧绷,沉声制止,“你先回去。”
陆明卉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选择离开。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呼啸的风声。
我喉咙艰涩地说不出话,最后陆景明打破了沉默:“你父亲的案子已经移交刑部,刑部尚书会继续探查此案。”
我抬眸问:“之前我问你,你不是说无可奉告吗?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陆景明目光沉沉:“现在说,不违反律法。”
他从袖里拿出新买的平安扣递了给我:“赔给你。”
我看着他掌心里那枚崭新的平安扣,后知后觉明白他的意思,是真正的两清不欠。9
按下心底不断翻涌的酸涩,我没有接:“不用了。”
“再像,也不是原来的那块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
客栈。
从六扇门回来后,我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我看着仅剩的半张小画卷上父亲慈爱的笑容,双眼通红。
曾经,父亲不止一次问过我:“韫儿,真的很喜欢陆景明吗?”
“韫儿,非他不可吗?萧故也很好啊,从小就照顾你。”
到后来,他向自己妥协:“只要韫儿喜欢,父亲都支持你。”
可现在……
我嗓子一阵哽涩,泪流满面,鼻塞到无法呼吸。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睁眼,窗外一片白茫茫。
下雪了。
我出了客栈,去找萧故,却没有找到他。
之后一段时间,我也都没能见上萧故。
我只好自己跟着柳家默,为父亲的案子到处奔波。
时间悄然而逝,转眼过去月余。
这天,京城又下了场暴雪。
我照常去柳颂师住的府邸找他。
不料柳家默的仆人看见我,一脸诧异:“宇文姑娘?您怎么在这?今日不是开堂吗?”
我愣住:“什么开堂?”
“您父亲的案子啊。”仆人抬头看了眼天,“这个时辰,审问应该快要结束了吧。”
我心跳几乎停止,转身就冲出了柳府,找了辆马车直奔京城府衙。
抵达府衙附近时,我下了马车,刚要进去,便看到穿着红色飞鱼服的陆景明和他的官署们一起出来。
“将军府的案子终于尘埃落定了,我们可算是能回家好好睡一觉了。”
“是啊,这宇文虚中也算罪有应得……”
这些声音从耳边飘过,我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
我逆着人群,冲到陆景明面前:“我父亲他……”
陆景明看着我焦急的神色,沉声告知:“明日午时,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