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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兆衡刚下值,一身官服与酒楼里的众人显得格格不入。
  林缘看见慕兆衡立在自己身前,表情有些错愕:“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慕兆衡脸色愈发暗沉,眼神锐利:“我是净身,不是净凡尘,为何不能来?”
  林缘听着慕兆衡话里的怒意,有些不敢继续与他拌嘴。
  况且众目睽睽之下锦衣卫指挥使和夫人出现在这花满楼,若还不收住场面恐怕真要惹得言官进谏。
  先前自己也放下了话,只要慕兆衡进来接她,她就随他回府。
  思虑片刻,林缘放下了酒杯,手顺势挽上了慕兆衡的胳膊,冲江雨浓一行人客套一笑:“我夫君来接我回府,只好改日再聚。”
  被震惊的何止是江雨浓,慕兆衡脸色都明显怔了一下。
  还没等慕兆衡反应,林缘便挽着他下了楼。
  等上马车,林缘立即松开了手,恨不得离慕兆衡百十米远。
  慕兆衡不理解林缘一系列动作,只蹙着眉吩咐小厮驾马车。
  夜色较深,两人坐在马车里,安静地只剩下蝉鸣。
  林缘伸头探出窗外,原想这回府后和慕兆衡也不会再有交际。
  谁知慕兆衡忽然开口,打破了寂静:“刚刚的话我就当你从未提起,以后不必再说。”
  慕兆衡在说什么?
  林缘这才反应过来,在花满楼椅子上高声呐喊的那句要与他和离的话。
  她看着他:“你不喜欢我和离也不行吗?难道要我夜夜等在府中盼你回来?”
  慕兆衡语气淡漠:“我与你是奉旨成婚,没有皇上的旨意怎可和离,更何况还有澈儿,我不想让他小小年纪没有母亲。”
  林缘不禁冷笑,这场婚姻就是一场笑话。
  仅仅凭着一道旨意慕兆衡不敢违抗,才委屈与她成亲。
  他从来不关心她的感受,也不喜欢她。
  直到刚刚说出那话的时候林缘都还误以为他对自己会有一点点感情。
  此刻,林缘只觉心口如同刀割般疼痛,攥紧了手,指甲都嵌入了掌心。
  “笑话,我可不想因为一道圣旨就永远跟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绑在一起!”
  马车这时正好停下,林缘愤怒地直接跳下了马车。
  小厮埋着头大气都不敢喘,毕竟还没人敢跟锦衣卫指挥使这样叫板。
  紧接着慕兆衡也下了车。
  看着林缘走路带风的背影,他瞬间有些恍惚。
  这样随性的林缘好像还是七年前见过了。
  七年来,自从林缘嫁给他,一如深闺深似海,终是被这四四方方的院落禁锢住了脚。
  她变得温婉贤良,曾经那些洒脱的性格也渐渐收了起来。
  但不论她怎么演好一个得体的夫人,原本身上的东西也不会彻底消除。
  现在,林缘好似又重新做回了那个活泼洒脱的姑娘。
  慕兆衡不知道是何原因让她转变回来,但他觉得做自己的林缘更为有趣些。
  许久未回府,回书房整理完公务。
  等夜深了,慕兆衡才拖着疲乏的身体沐了浴。
  走到房间,慕兆衡见林缘睡着了,上了床附身绕过她打算去灭了窗前最后那盏烛火。
  不经意低下头却看见林缘手中握着一块玉佩,显然是男人的物件!
  但不是他的!
  慕兆衡直勾勾地盯着她质问:“贵族子弟才会佩戴的私人物品,怎么会出现在你手里?”
  林缘模糊睁开了眼对上了这双满是怒火的眼睛。
  她心里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自己年少时掉下的玉佩自己不清楚吗……
  林缘揉了揉眼,语气松散地回:“对啊,就在我手里啊。”
  说完,就要躺下继续睡,慕兆衡抓住她的手腕,目不转睛地继续问她:“谁送的?”
  慕兆衡的不断逼问让林缘心里很不耐烦,奈何怎么都挣脱不开慕兆衡的手。
  语气轻佻故意回道:“男人送的啊。”
  慕兆衡脸色铁青,声音低沉得可怕:“你不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吗!”
  听到慕兆衡说这话林缘就来气,立马回怼:“你不也找女人常伴身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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