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到刑天台之时，三界众仙已经来了很多人。
冥王也在，阿娘没来。
贺尘渊赤着上身，披发跪在刑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扶着敖清上前，先冲冥王行了一礼，然后跪在了天帝面前。
“春笙办事不利，请天君责罚。”
敖清也跟着我跪下，口称有罪，要罚便一起惩罚。
我斜眼看着这个显眼包，心里吐槽。
他怎么该聪明点的时候一点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又耍尽了心思。
难道一起受罚很光荣吗？更何况明明不关他的事。
天君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冥王，然后打出一道神力，将我们两个扶起来。
随后，天幕一闪，还原出我们捉妖的景象。
原来从我抵达人间，就落入了蛇妖的算计之中。
蛇妖练就分身之术，瞒天过海。
一面继续为祸人间，引我去东海。
另一面，本体却找上了被我气走的贺尘渊。
“那小丫头，阻你晋升之路。不若你我合作，我将她杀了。”
“人没了，你的阻碍自然就没了。”
蛇妖善蛊惑人心，贺尘渊不堪其烦扰，想用雷神锤将他赶走。
“你这妖孽，竟敢在本神君面前大放厥词！”
贺尘渊从打坐中醒来，心魔已生，却犹不自知。
而如今天幕中很清晰的能看到，他本心受到困扰，染上丝丝妖气。
“人皆有私欲。你我合作达成，届时你做你的雷神，我做我的妖神。”
“若你喜欢春笙仙子，再去冥府娶她便是。”
“她又不知是你要了她凡身之命。她是孟婆啊，不会死的。”
……
天幕所回放的事，将此次事件还原了泰半。
只不过后来上界大能如何降服妖孽之事，被隐去了。
众仙默契的绝口不提，我也不好多问。
想来又是与天道规则相关，我们神格不够，不便知晓。
“天幕镜所示，尔等可有异议？”
天君威严的问话，落在我们头顶，我和敖清都摇头表示没有异议。
众人目光落到贺尘渊的身上，他微微抬起头，神色木然。
“我也，没有异议。”
天君正要再开口说话，贺尘渊却猛然直视我，满脸悲愤。
“可我不明白，原本我晋位在即，只因她孟婆不是凡身，没有凡愿，便让我与大道无缘。”
“我已经尽力弥补，是她不要心愿，不是我不愿给！”
“天道不公，我不服！”
他将自己犯错的矛头指向我，霎时天庭众仙的目光又都齐刷刷的聚集在我身上。
有人说是雷神自己渡劫过于狂妄自大，看不起凡人才徒生事端。
也有人说是我得理不饶人，管他是不是凡愿，随便许一个也许雷神就完成晋级也未可知。
一时间众仙七嘴八舌，仿佛我也有罪了一般。
此时，天外天神域却传来一个亘古之音。
“道者，高而抑之，下者举之。”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随即轰轰隆隆的雷劫便倾数落下，直将贺尘渊砸的仙骨四裂，神魂破碎。
我心有戚戚，雷神本就属雷，在天道雷劫之下却连一个呼吸都没撑过去。
刑罚过后，贺尘渊仙身化作虚无，但却留下一丝人魂，被冥王的轮回簿收入。
而天帝也宣布了对贺尘渊的最终惩罚。
——剔仙骨、消神籍、堕轮回，永世不可再为仙。
“春笙，我观他确实欠你一份债不还不行。”
“这是你在人间的未婚夫羲华呈递上来的一锭金子，原是贺尘渊赔偿给你们的房屋损失费。”
我接过这锭金子，才知道还有这一茬。
“我不想与他牵扯不清，如此也便当他还了我的心愿吧。”
天帝捋了捋胡须，沉吟一番。
“以神力幻化的金银也只是幻术。”
“既然他欠债便让他轮回做底层凡人，赚够一锭金子才算还完前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