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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煜打开房间门的锁,小心翼翼地进了门。
  看见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女人,他心软得一塌糊涂。
  身上沾染了些怪味儿,但他一刻也忍不了了,体内的暴躁因子在不停催促着他。
  再不搂到他的乖乖老婆,他真的要疯了。
  于是他索性脱了衣服裤子就钻进被窝里将人搂在怀里。
  熟悉的香味儿袭来,非但没降解他心底的躁动,反而让他兴奋得想当个畜生。
  幸好强大的抑制力让他硬生生忍住了,哪怕青筋暴起也没舍得对苏沐卿下手。
  +++
  隔天一早船就靠岸了。
  苏沐卿还没醒,裴煜陪着她待在游艇上。
  陆炽在员工全部下去后来了一趟,把车钥匙和房间的钥匙都给了裴煜,“她醒了你直接带她过来就行。”
  “游艇会在这停到我们离开那天,想在这待着也行。”他又道了一句。
  现在他完全不敢再提什么馊主意了,只祈祷这次团建能够圆满结束。
  “嗯,辛苦你了。”裴煜应声,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待陆炽离开后,他才又转身回了房间。
  他不打算在游艇上多待,昨天的事肯定已经给苏沐卿留下了心理阴影,能早点离开最好。
  他亲手亲脚收拾着行李,看到那件粉红色花纹的裙子,眸色锋利一瞬,丝毫不带犹豫地将裙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碰过乖乖的人都该死。
  他会好好盯着那人,等一年期到,他就让人悄无声息地从这个世界消失。
  还有昨晚将他打晕的人。
  暴力扼杀局。
  他记住了。
  不过短短两年没出面,那群人就当真以为随便建立个垃圾组织就能动到他头上来了?
  呵,白日做梦。
  苏沐卿醒来时两人已经不在游艇上了,她看着周围格外陌生的环境,心里没由来的恐惧。
  她的眸子慌乱地扫视着整个房间,待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裴煜,这才松了口气。
  她向来吝啬于分享自己的情绪,所以在裴煜转头看过来时的第一反应不是求安慰。
  她冷静得可怕,但猛掐着指尖的动作还是出卖了她。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裴煜会不会因为昨晚的事嫌弃她,会不会将她背地里的窝囊面揭穿得一干二净。
  “醒了。”裴煜眉眼上扬,把刚才剥好的葡萄端了过来,“岛上的特种葡萄,尝尝。”
  见他没提昨晚的事,苏沐卿睫毛轻颤,提心吊胆地张口含住那颗晶莹饱满的葡萄。
  牙齿轻磨,葡萄就在嘴里炸开了,甜得发腻的汁水在嘴里蔓延着。
  特种葡萄,果然很甜很大,但甜得她有些讨厌了。
  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裴煜没再喂她下一颗,“饿了吗?我们下楼去吃早饭。”
  “嗯。”苏沐卿点着头,局促地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她其实不饿,胃里甚至隐隐还有些难受。
  但裴煜肯定已经等了她很久了,她不能让等她的人饿着。
  裴煜看着她受了这么大委屈还强装镇定的样子,心疼得要死。
  他的乖乖就应该扑在他怀里责怪他,咒骂他的。
  她不提,他就不能亲着她哄着她,不能让她将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真是,无力得…想死。
  他捻了捻指腹,给她拿了条她最喜欢的小裙子,“穿这个好吗?”
  “嗯。”苏沐卿点头,踩在毛绒地毯上的脚微微蜷着。
  餐桌上做的全是苏沐卿爱吃的,她拿着筷子,踌躇许久只夹了个虾饺。
  “酸奶。”裴煜把调好的酸奶放在她面前,贴心地配了勺子。
  苏沐卿咽下嘴里的虾饺,小口吞咽着碗里的酸奶,但还没吃一半,她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难受得她脸色微微变得有些苍白,额头也逐渐冒了些冷汗,她抓紧了桌角,犹豫着该怎么开口。
  裴煜发现了她的异样,提起地上的垃圾桶,轻轻拍着她的背,“吐吧。”
  听言,苏沐卿这才窘迫地将刚才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直到吐得只剩下胃酸了,她才起身,将额头抵在桌角,眼眶泛着红。
  她觉得很丢脸。
  难过的情绪席卷了全身,连带着心脏都开始痛得不断骤缩。
  苏沐卿是个很爱复盘的人,尤其是在出过门之后,但现在她敏感到对着裴煜做过的事都开始回忆加内耗了。
  被裴煜抱回房间,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难过,难过得快要窒息了。
  以至于她压根听不到裴煜说了什么,只能看到他的唇不停动着,手也不停地抚着她的后背。
  裴煜快要疯了,他不知道乖乖怎么就突然吐了,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医疗队员匆匆赶来,不是昨天那批人,且全都是女医生。
  她们都知道今天这个病人家属的地位,所以全程小心翼翼,格外谨慎,生怕出了纰漏。
  但除了一些不足以导致呕吐加哭到窒息的小问题外,她们什么也没发现。
  带头的人不太淡定地扯了扯领子,额头上已经冒了些冷汗,“裴先生,导致苏小姐这样的应该是心理问题。”
  “我们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但有可能是因为什么创伤导致的机能障碍。”瞧见对方脸色越来越差,她又补充了一句。
  打了镇定剂,苏沐卿才稍稍缓和过来,她脸色绯红,修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看上去,可怜极了。
  “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知道吗?”裴煜又亲自蒸了鸡蛋羹,他探身抵住她的额头,语气有些闷。
  苏沐卿浑身僵直,因为他的触碰而感觉到有些不舒服,脸色都紧跟着白了几分。
  哪怕他刚说过,她还是不想也不敢开口。
  她向来性格温吞,不争也不抢。
  起初是抢不过,后来是不敢,最后是逐渐觉得没必要了。
  导致现在她基本没有大的诉求,有也会被她自己不断否定,然后归结于无。
  她觉得,她只要配合就好了,没必要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而且,本就完不成的要求,为什么要提出来呢。
  鸡蛋羹很好吃,咸淡适中,嫩度合适。
  或许是镇定剂的作用,也或许是刚才吐得太狠的原因,她吃下后没再感觉到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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