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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萧萧像个小老鼠似的,吧嗒吧嗒往嘴里塞东西。
  韩长祚给她的礼物中,有不少是吃的,她怕时间久了会坏。
  还是放进自己肚子里最安全。
  “爹,还有别的事儿吗?”
  裴文运用空洞的眼神,幽怨地看着女儿。
  “无事了,往后你晚上要出去,身边多带几个人。”
  “好哒~”
  裴文运双手撑着案桌,才有站起来的力气。
  老父亲的心,拔凉拔凉的。
  走到门口,裴文运又转过来,飞快地走到女儿身边。
  “萧萧啊,他要是再来找你……”
  裴萧萧抬起脸,腮帮子鼓鼓的,嘴里嚼吧嚼吧。
  “嗯?”
  裴文运的脸一会儿平静,一会儿狰狞,双手叉在腰上,又放到背后。
  “你……”
  “嗯?”
  嚼吧嚼吧,嚼吧嚼吧。
  裴文运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片悲凉。
  算了,不跟傻子计较。
  “你带着人,同他一起去走走也好。”
  又千叮咛万嘱咐。
  “不可距离太近。”
  “嗯!”
  “三丈之内便是禁区!”
  “嗯!”
  “一定要多带些人!明天我让圣上再给你拨点侍卫。”
  裴萧萧咽下嘴里的兔肉,心情很复杂。
  有必要这么严防死守吗?
  韩长祚是很好看啦,但也没好看到让自己恋爱脑的地步。
  事无巨细地叮嘱完,裴文运才觉得放心了那么一丢丢。
  “爹去休息了,你也早些睡。”
  “好哒~爹辛苦了,我一会儿就睡。”
  裴文运出了帐篷,脑子叫夜风一吹,变得清醒起来。
  马王是女儿在众目睽睽之下收的礼物,直接送回去不好。
  长公主会觉得没面子。
  长公主不高兴了,陛下就会不高兴。
  陛下不高兴了,就会引起后续一系列的麻烦事。
  自己另送份礼物,两清好了。
  想拱他家的翡翠白菜?
  就是傻子也不行!
  必须摁死在摇篮里!
  裴文运是个行动派,当晚就想好要送什么“大礼”。
  第二天,不等长公主去找裴文运,他就主动找了过来。
  裴文运刚一落座,开门见山地道:“长公主,臣有一事要禀。”
  长公主心头一紧。
  来了!
  她就知道,裴文运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昨晚,三哥就找了过来,和自己说余姚县主深夜与男子私会,还让她猜是谁家公子。
  自己推脱猜不出来,把三哥给打发走了。
  今天裴文运就找上门来,想必是知道了。
  长公主挺直腰板,让自己看起来无比端庄威严。
  打出生起,她就没这么端过公主架子。
  “裴相但说无妨。”
  裴文运用找茬的语气,说出最谦卑的话。
  “臣以为,越王不错。”
  长公主愣住。
  越王?
  越王!
  是自己想的那个越王吗?!
  长公主顿时觉得裴文运的美貌更甚以往,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裴文运侃侃而谈。
  “越地如今越发富饶,税收一年多过一年,考中的学子也一年多过一年。可见此地人杰地灵。”
  “再者,崔氏盘踞江南已久。这样的地方,必须得有皇族坐镇。”
  “可陛下不能册封任何一个皇子去越地,这会引起崔氏对陛下的忌惮之心。”
  “唯有韩公子是最适合的人选。”
  长公主交叠的双手不停变换姿势,眼睛拼命眨着,心里疯狂盘算。
  阿祚是三哥的第六子,如今名义上是自己的儿子。
  天然是皇家子嗣,又因为是宸妃所出,所以没有争夺大位的可能。
  即便崔氏想拉拢哪个皇子都不会找他。
  可以最大程度上,保证阿祚的性命。
  越地又富饶,能让阿祚往后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一生。
  况且,越王,那可是一国之王!
  比自己先前想要跟三哥求的亲王还要高上半级。
  虽然越地离京城千里之远,但自己可以跟着一起过去,不用担心阿祚会不适应,底下人会服侍不好。
  裴文运想来也是这个意思。
  长公主神清气爽。
  “敢问裴相有几分把握?”
  裴文运做事,没有八成把握从来不干。
  “请长公主等臣消息,三日内,定有回复。”
  长公主笑得牙都露出来了。
  “不着急,不着急的。裴相喝茶,喝茶。”
  抿了一口茶。
  “这茶还是三哥今年赏我的,裴相喝着如何?”
  裴文运轻轻啜了一口。
  “御赐之物,自然是上佳之品。”
  “明玉,将这茶都包起来,给裴相带去家中,细细品尝。”
  长公主和裴相相视一笑。
  韩长祚还不知道,他娘已经和她爹达成一致,从明天起,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根本靠近不了裴萧萧一点。
  此时的韩长祚,被苏努齐合带着北戎使团,围在了围场的密林中。
  “殿下,这是长生天的意志,请您不要违背。”
  “长生天指引我们,将您带回草原,成为我们新的可汗。”
  “草原的部族都在等着您,草原的子民对您翘首以盼。”
  “请您不要辜负我们。”
  “请您不要辜负长生天对您的眷顾。”
  苏努齐合带着北戎使团的人,向韩长祚行了一礼,随后朝他们使了个眼色。
  北戎使团立刻朝韩长祚扑过去。
  韩长祚看了眼沉默的哈都,用肩膀朝扑上来的第一个人重重撞过去。
  那人被撞得仰天倒在地上,疼得嘶牙咧嘴。
  哈都默不作声地将苏努齐合抓住,把他的双手反剪到背后。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们无冤无仇的。”
  “本来我还很感激你们带了一匹好马来大晋。”
  苏努齐合愤怒地吼叫。
  “您不是大晋人,您身上流着草原的血脉!”
  “您应该追随您的阿妈,您是北戎人!”
  “大晋人蒙蔽了您!”
  韩长祚无辜地眨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我娘是大晋的镇国长公主。”
  “我没有阿妈,我只有娘。”
  韩长祚抽出腰间的佩剑,指向苏努齐合。
  “你骂我娘,你是坏人,你该死。”
  苏努齐合不敢置信地盯着剑尖。
  他本以为,娜日娜的儿子是傻子的传闻是假的。
  原来竟然是真的?!
  苏努齐合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一个傻子怎么可能带领北戎踏上新的征途!
  长生天啊,您的指引难道出了错吗?
  韩长祚举着剑,一步步朝苏努齐合靠拢。
  “向我娘道歉,我就原谅你。”
  “娘说你们是客人,我们要对你们有礼。”
  “如果你道歉,我可以不把你说的话告诉舅舅。”
  苏努齐合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猛地挣开哈都,单膝点地。
  “我……道歉。”
  “我原谅你了。”
  苏努齐合瞪着眼,带领北戎使团离开。
  “啐,叛徒!”
  韩长祚微微侧头,去看那个朝自己吐唾沫的北戎人。
  他比自己还要高大许多,唾沫也吐得格外有力。
  韩长祚微微一笑,把剑收回剑鞘。
  接着举起剑鞘,朝对方脑袋上狠狠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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