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好几排的人都望过去。
莫钰起先还没听见，一心等待着过会儿好姐妹的节目。直到她被后面的女孩子戳了戳，“霍斯君让你出去。”
“谁让我出去？”莫钰还当自己耳朵进水了。
女生自己都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指了指过道，“霍斯君，校草。”
莫钰往边上一看，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
还真是霍斯君。
虽然爱看各种霸总题材的小说，但在实际生活里她对这类校园风云人物从来是避而远之的，不敢幻想一点，不敢招惹一点。
可今天，被校草在大庭广众之下约出去这种情节居然发生在了她身上。
约她出去总不能是约会吧。
那就只剩下约架了。
莫钰屁股挪不动一点，愣在座位上，努力回忆她什么时候招惹到霍斯君了吗？
霍斯君见她明明都看见自己了却还是缩在座位上不动，有点不耐烦了，又加上一句，“林知雪找你有事。”
两个人中间起码隔了七八列座位，他这两句话中间夹着的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知雪？霍斯君帮林知雪跑腿喊莫钰？
没听过他俩关系这么好啊。
“哦哦。”莫钰这才反应过来，松了口气，站起来往过道上走，“麻烦让我过一下，谢谢，谢谢。”
就在她努力往外出去的过程中，上一个表演人退场，主持人上来报幕。
老土的串词过去后，下一个节目表演者的名字传进了莫钰的耳朵里。
她愣了愣，哂笑一声，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真的有点问题。继续低着头继续跟同一排的观众说，“不好意思麻烦让我过一下。”
台下讨论声四起，主持人的报幕就像是水滴进了滚油里，噼里啪啦的激荡出涟漪。
好不容易挤出去了，她才发现在场的喧哗声有点过于大了。
不就是主持人刚才说：“让我们满怀热情，迎接下面的古筝演奏《兰陵王入阵曲》，演奏人，陆晟鸣。”
不就是跟陆晟鸣重名了吗？
至于吗这一个个的，又不是真的陆晟鸣，也不可能是大家想的那个陆晟鸣。
众所周知学生代表一心扑在学习上，哪有闲情逸致来元旦晚会上表演才艺。
莫钰站到霍斯君旁边，小心翼翼的问：“我们去哪？”
为了掩饰工作人员上台摆放道具，全场的灯光都变成了暗色。
霍斯君看着舞台，表情晦暗不明，只有声音清晰的传过来，“这是第几个节目？”
莫钰说：“按时间估计，好像是倒数第二个或者压轴的那个。”
“对啊！”她这才反应过来，“希洋怎么还没上，她的节目安排到最后了？”
霍斯君没说话，沉默的盯着舞台上的漆黑人影。
看他不打算走，莫钰也跟着看过去。
道具摆放完，工作人员退场，一席飘逸身影在道具后坐下。
舞台上很黑，只能看清轮廓剪影，看上去似乎是个短发男生。
那人抬起胳膊，柔软的袖摆也倾垂下来。
哦，一个穿汉服的短发男生。
就是霍斯君不走莫钰也走不动了，这短短几秒，短发男生展现出来的轮廓和仪态实在太符合女生心目中对古风帅哥的想象。
直到后排的女生忽然戳了戳她，嫌他们站过道上挡视线，莫钰只好大着胆子喊霍斯君找地方坐下看。
刚坐下，灯光唰的亮起。
一道圆形光束打在人影身上。
看清台上人是谁后，莫钰瞪大眼睛，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反应系统都崩掉了。
千言万语都化成一个字：
——靠！
台下的喧哗也在此刻来到了最大。疯狂的、震撼的、觉得活久见的……最初的诧异过后，台下响起雷动的掌声。
霍斯君收紧了拳，手背上淡青的血管经络明显，脑海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件事。
林知雪在医务室哀求了半天的人是他。
是陆晟鸣。
不是台下人猜测的重名。
就是陆晟鸣。
在观众席补觉的被喊醒，玩手机的也跟着抬头，全场的人都看着台上的陆晟鸣。
他淡然端正的坐在古筝后，纯白的衬衫外套着一件轻飘飘的雪色刺绣大袖衫，左眼眼尾晕染了一抹红。容貌出众，气质斐然，光风霁月如苍松翠柏。
起手，弹出第一个音。
“铮——”
像是忽然忘了下一步，他动作忽然凝滞。
这个音节之后顿了两拍，才又重新落下手。
这一次，流畅的乐曲自指尖流淌而出，指法和动作越来越流利，越来越娴熟。
知道他要弹是一回事，真的看他开始弹就是另一回事了。陆晟鸣才刚弹了几秒，台下的掌声和惊叹声混杂着时不时的尖叫响彻大礼堂。
就连前排的老师和领导都被学生的激烈反应吓到了，纷纷扭头去看。
全场还冷静着的只有陆晟鸣，他仿佛自带结界把其他人全都隔开了似的，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平静的垂着视线，唯有胳膊和手在动。
薄薄的一层大袖随着动作飘动，刺绣上的光泽随着光影流动，像是在翩翩起舞。
莫钰咬着下唇，快被这一幕美哭了，“我何德何能看学生代表涂红色眼影给我弹曲儿啊。”
她的发言得到了旁边的女生们的共鸣，好多人都跟着点头。
霍斯君倏然站起来。
他指了指舞台左边旁边的后台通道，“我去那儿等你。”
莫钰吓了一跳，愣了下，茫然的点点头，这才忽然想起有传言说他和陆晟鸣关系不好。
那他还愿意等自己把陆晟鸣的演出看完？
校霸好像也没她想的那么可怕。
这念头只是一瞬间，莫钰很快又被陆晟鸣的演奏吸引了。
她不懂音乐，听不出来陆晟鸣弹得怎样，但她懂看帅哥。
陆晟鸣的手生的十分好看，瘦长匀称，骨节分明，而且他比一般男生都白，在琴弦上拨来拨去的姿态特别仙气飘飘。
看他弹琴简直是种享受。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还是十几分钟，只是感觉才刚听他开始弹，演奏就结束了。
片刻的寂静后，掌声再一次轰动。
莫钰激动死了，可惜林知雪不在现场，没此等眼福。
她敢肯定，今天之后，陆晟鸣的名字又将风靡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