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心柔强装清冷的脸庞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她唇角浮现苦涩的笑容,然后低声笑了:“那又和你有关系吗?我们都签了离婚协议了。”
慕衍洲猛然间冲到薄心柔病床前,冷笑一声:“只不过是签了协议而已,还没有正式离婚!”
薄心柔不可置信的望着冷漠的慕衍洲,似是没料到竟然还能这样。
她在一瞬间如坠冰窟,眼睛闪过一丝疲惫,六年的婚姻早就已经从根部坏死了,继续拖下去不过就是回光返照罢了。
她眼尾微红,放冷了语气:“哪天我们去办手续吧。”
慕衍洲如墨的眼里全是不能相信,他心中涌现出无穷无尽的慌乱,然后微微颤抖的手牵起了薄心柔,柔声说:“是我不好,柔柔。”
却在触及到宛如树皮一般的手,皱了皱眉,问道:“你怎么这么瘦弱了。”
薄心柔闻言,急慌慌的抽出来,然后用被子遮挡住满是针孔的手。
她扯了扯唇角:“吃多了安眠药。”
然后偏过头再也不看慕衍洲一眼,冷冷的说:“慕总还是早点回去吧,毕竟刚刚添子,外界的新闻还不知怎么写呢。”
慕衍洲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目光却瞥见薄心柔的眼底灰暗一片,全然没有了平日的光亮。
他没由来的心慌,急急地解释道:“那孩子……”
可薄心柔却打断了他的话,凄然一笑:“我不想听见你说话,我也不想看见你。”
慕衍洲闻言怔在原地,意识到薄心柔说什么的时候,他心头一痛,窒息之感如影随形。
可却在看见严询的身影的时候,厉声道:“不想看见我,是想看见他吗?”
薄心柔空洞的眼眸看了一眼慕衍洲,然后眼眶似有泪光。
六年的婚姻到了现在,却原来连这点的信任都没有了。
她想到了什么似的冷声说:“我为什么要想看见你。”
慕衍洲看着她瘦弱的肩膀,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眸,轻声道:“我给你母亲和澄儿的墓地都换了一下。”
可薄心柔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冷笑出声:“不用麻烦慕总,我妈妈我弟弟,或许根本不愿意看见你!”
慕衍洲愣愣的从薄心柔的眼眸中读出了怨恨。
他的心头一跳,然后一种恐惧席卷了全身,颤抖着声音道:“不是的……”
而这时一位医生和护士来到了病房,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薄心柔尽管再不愿意,也还是将手从被褥中抽了出来,手上密密麻麻的针眼,触目惊心。
看得慕衍洲头皮发麻,他不敢相信这还是一只手臂,眼底全是对薄心柔的心疼。
可薄心柔一脸沉默的任由着护士为她扎针,然后一瓶又一瓶的药水挂在一旁。
然后医生怀疑的目光在严询和慕衍洲身上看了几眼,最终沉声道:“她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了吧,需要化疗。”
最后医生仿佛认出了严询,然后惊喜道:“严教授怎么有空来我们仁海?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宣讲啊?”
可慕衍洲却什么也听不见了,他耳畔回响着医生的话,也想着薄心柔的病例。
眉心一跳,心在一刻骤然收紧,沉声道:“柔柔,你的血癌严重吗?”
薄心柔却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慕衍洲,不说一句。
而一旁扎针的护士却瞥了一眼两人,低声说:“也不算难,需要移植骨髓。”
然后暧昧的看着两人:“追人可不是这么追的,加油啊。”
护士瞥了几眼慕衍洲后,才惊叫道:“原来是你!你不是那个总裁吗?”
慕衍洲的心头沉重,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薄心柔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为何心底有些不舒服,然后冷声说:“请你们出去说,我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