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舟醒了,从臂弯里抬起头,睡眼朦胧地看向窗外。
许梨背对着他,不知跟姜思绵还有她旁边的男生在讲些什么。
时不时还传来几人嬉闹的笑声。
笑得还挺开心。
陈砚舟睨着窗外的那一幕,见到方瑜泽的目光十分柔和的落在许梨身上,又想起送她回家的那天,她的笑容。
莫名的心里涌上来一股烦躁。
林书杨跟边泽认识陈砚舟也算久了,这段时间也看出来陈砚舟对许梨是有点儿不同的。
是特别不同吗。
其实也不算,只是看得出来,他的眼里有了一个独一无二的身影。
林书杨这会儿只管看戏,突然陈砚舟从座位上起身,他勾唇,“砚哥,干嘛去?”
“小卖部,去不去?”陈砚舟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冷,瞥向林书杨的时候,余光也在看窗外的身影。
“去去去!”林书杨也跟着起身,跟在陈砚舟身后一块走了出去。
许梨还在听方瑜泽讲话,倏然,姜思绵扯了扯她的衣摆,示意让她看过去。
许梨蹙了蹙眉,顺着她的视线把目光投向从后门出来的陈砚舟。
少年穿着校服,裸露出来的肌肉线条流畅,宽肩窄腰,再加上优越的身高,妥妥的衣服架子。
有时候许梨也会想,陈砚舟不去当个明星模特都挺对不起他这身材这脸蛋。
下课时间,在走廊上晃悠的人也多。
陈砚舟神色淡然,他路过时,像风一样从她身旁掠过,夹带着属于少年的清香,留下来的痕迹,酥酥麻麻的痒。
痒进心间。
许梨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心跳咚咚咚加快。
她的视线还未收回,方瑜泽脸上的笑意僵了僵,也顺着许梨的视线看了过去。
直至目光落在陈砚舟的身上。
林书杨也是跟着出来的,看到姜思绵冲她笑着,微微颔首打招呼,“哟,来找咱们许梨啊?”
“可不嘛!”姜思绵也冲他笑,两人聊得格外的熟络。
许梨错愕了一瞬,见他们走远了后,她才问姜思绵,“你俩咋认识的?”
她明明记得上一世的姜思绵可是跟林书杨话都没说过几句,两人压根就不认识。
“你猜?”姜思绵笑着和她打哑谜。
方瑜泽愣了愣,“你们跟陈砚舟很熟?”
“还行。”许梨说。
姜思绵:“不算熟。”
方瑜泽:“……”
话音刚落,上课铃响起,姜思绵说:“不跟你们说了,我们老班的课,先跑了!”
许梨点点头,“去吧去吧。”
“中午一块吃饭啊!”姜思绵冲他们摆摆手,转身跑进教室里去了。
许梨也打算回教室里了,转身之际,方瑜泽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
她顿了下,顺着手臂上的手往上看,看到方瑜泽脸色有些僵,“班长,你怎么了吗?还有什么事吗?”
自从离开了普通班后,许梨还是习惯叫方瑜泽班长。
毕竟她刚转科的时候,第一个认识的是方瑜泽。
方瑜泽眸色暗淡,紧盯着许梨,缓过来了些,他才松开她的手臂,带着歉意说:“抱歉。”
“没事,没事。”许梨说。
方瑜泽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许梨,你……”
“你跟陈砚舟很熟吗?”
许梨愣了下。
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离他远点吧,我们和他不一样。”方瑜泽说,“不是同一类人。”
这个界限,她比谁都清楚。
但离他远点,她好像做不到了。
许梨到了最后,笑了笑问他一个问题,“那你觉得我们和他的差距在哪里?”
方瑜泽哑然。
“是心。”她缓缓道出两个字。
许梨扬唇漾出了一抹笑,“先回去了啊,明天下午见,班长。”
说完,未等方瑜泽开口,许梨就走回了教室。
他在担心什么。
方瑜泽微微吐了口气,转身准备回教室的时候,迎面遇上了陈砚舟。
陈砚舟目光冷淡地掠过方瑜泽,是一种暗藏刀子,直冲冲地在他身上划。
醋意横生。
方瑜泽也睨了他一眼。
谁也没让着谁。
回到教室,陈砚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直面许梨而来。
许梨也算是个会看脸色行事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陈砚舟这儿她这技能完全消失。
她犹豫了会,“你怎么……”了?
“上课!”
许梨话还没说完,老师已经从教室外面走进来了,站在讲台上喊了一声。
没辙,她也没继续说下去。
这节课是许梨不太擅长的化学课,大理科里最弱的就是化学。
一节课她都十分认真地在做笔记,可还是会在不经意之间用余光偷偷观察着某人。
陈砚舟没睡觉,倒是难得一见的拿起笔,在草稿纸上不断的写写画画,依旧是无视台上噼里啪啦一顿讲着知识点的老师。
四十分钟过去。
许梨看着卷子上的笔记,微微叹了口气。
这化学学了这么多年了,重生之后依旧是学不会。
像是被下了什么咒术似的,脑子总是没有写数学和物理的时候那样顺畅。
耳边飘来一声闷笑,“写这么多看懂了没?”
许梨抿了抿唇,抬眸看向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陈砚舟没忍住笑了,拖着腔调,恶劣的挑逗,“到底会还是不会啊?”
“我说不会你会教我吗?”许梨学着他的语气反问他。
他愣了下,眉梢眼角上扬挑起,“挺难伺候啊,小梨同学。”
许梨脸颊燥红的不像话,撇过头没看他。
知道小姑娘害羞了,他也没再逗,怕真惹生气了。
“哪里不会,我教。”陈砚舟垂着眸子看她平整铺在桌面上的卷子,上面的分数也只有一个七字开头。
在实验班里,单科拿出来比对的话,跟林书杨一个水平。
确实偏低得有些离谱。tຊ
许梨在卷子上指出两题,趁着大课间的时间,让陈砚舟给自己讲。
他的学习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级里是顶尖的,学神在身边,她不多问几道题果真是屈了材。
陈砚舟把题目看了一遍,脑子里有了大致的思路后,才跟她讲题。
他的方法并不同于老师讲的传统的方法,是换了另一种简单明了的方法给许梨这种基础不太牢固的人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