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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观澜连眼皮都没抬,好整以暇地等他认输:“所以呢?”
  顾临渊咬了咬牙:“所以我不会再喜欢她了。”
  “我不会让她瞧出一丝端倪,不会跟你对着干。”
  他几乎浑身都在发抖,为自己的委曲求全,为自己在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跟前低头。
  但他要见苏鱼,他可以没名没分,可以把这个肮脏的秘密带进棺材里,但他得见到她。
  顾观澜抿了口茶,看他紧绷得眉头深皱,不禁笑了。
  “早这样多好,我们是一家人,本就该互相帮助。”
  “你晚上来吧。”
  顾临渊如遭施舍般地愣了片刻,忽觉可笑。
  一开始明明是顾观澜求着他,跟他谈条件,要他帮这个忙。
  结果现在一切颠倒了,就因为他该死地喜欢上了苏鱼。
  而且这样的喜欢,全都要归于无望。
  等她怀上他孩子的那一日,他就会被逐出府门,幸运的话,逢年过节还能来拜望她。
  若是顾观澜嫉恨他,他就死都见不到苏鱼了。
  他讥诮般地笑了一下,又听得座上的人敲打他:
  “不要跟我耍小心思,二弟,你要是三个月内办不到,我会换人的。”
  “三房的族兄弟,也有很多。”
  “你只有听我的话,才能两全其美,明白吗?”
  “没有别的选择。”
  顾临渊很深地看了他好几眼,屈辱得想杀人,却一句话也没说。
  他转过身去,迈向院门。
  而门外的苏鱼跟他擦肩而过,一袭樱草色洒金罗裙,像只活泼的雀儿,直往顾观澜的屋里去。
  看都没多看他一眼。
  那句嫂嫂噎在他喉咙里,忽然变得生硬而灼热,滚上滚下了无数遍,终于没有喊出口。
17
  他回到清桐院,挨到日暮,饭也没吃几口,见夜色终于浮起来,居然有点想哭。
  只有在一片漆黑里,苏鱼才是属于他的,或许也并不是属于他,而是属于他顶替的那个人。
  她永远不会得知真相,除非他再也不想见到她。
  顾临渊推开暌违多日的房门,苏鱼小小一只,侧卧在帷幔交叠的锦帐里。
  白皙而绵软,像无害的小兔,被欺负得再惨,也不会咬谁一口。
  他最开始,也是想欺负她的,她这样面团似的性子,不就活该招人欺负吗?
  可现在他一点儿也不想了,甚至为着从前这样不齿的念头,感到痛苦。
  苏鱼披着衾被,撑起来唤他,语气甜丝丝的:“夫君,你来啦。”
  “好多天没抱到你了。”
  “我,我还以为,你嫌弃我了呢。”
  顾临渊只觉心口一缩,几乎是瞬间搂住了她,拼命摇头,却不能解释。
  苏鱼犹疑着亲了他一口,带着无尽的绵软荡漾,又蹭又贴:“那,你给我,给我吧。”
  她已经熟悉了他的身体,小手游鱼似的往衣襟里探,调皮地捏捏他。
  可他竟然没有立刻欺身而上,狠狠地攫取。
  只是将她越抱越紧,紧得像是要揉进身体里。
  然后停在她衣衫掩着的肩头,颤抖般叹气。
  苏鱼疑惑地摸摸他的脸:“怎么啦,夫君不,不要我了吗?”
  “我,我很想夫君的。”
  “夫君,为,为什么突然就,不喜欢我了……”
  顾临渊没办法,深重的爱和浓烈的欲,压得他进退两难。
  他不敢跟苏鱼做,他怕她一旦有孕,毫无利用价值的他,会被顾观澜赶出府去,再也见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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