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多数时候都是低着头问好,很长一段时间,她连他的相貌都没看清过。
边君仔仔细细地梳头,莫非是那次?
司空凌有次受伤了,没叫大夫,直接来老夫人这,不巧的是那日老夫人不在,几个大丫鬟都走了,只剩下边君一人留守,小丫鬟又惧怕司空凌。
边君又不能放着这位主子一直流血不管,只能亲自上手简单给他包扎,即便是包扎,她也全程低下头,规规矩矩,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可头顶的视线从没有移开过,她也装作不知,从那以后,边君就躲着这位爷,索性这位也没动什么心思,谁知道...
“如儿”,边君转头去看如儿:“夜晚你替我当值可好”
“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
如儿也没多想:“行”
“不过”,她看到边君手中的裙子:“你不是嫌弃这裙子太多张扬不愿意穿吗?今日怎么想起不让它落灰了”
边君轻扯嘴角,意有所指的说:“藏得在紧又有什么用,终归是叫人惦记”
“索性大大方方拿出来”
如儿不懂,只是说:“你早就该穿些鲜艳的颜色,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老是穿的这么老气横生”
“我都觉得你糟蹋了这副相貌”
.....
王琼见边君来了,诧异道:“边姑娘怎么来了?”
边君将手中的食盒抬起王琼看:“世子平时公务繁忙,老夫人心中挂念,叫奴婢送点点心过来。”
“还是老夫人疼爱世子”
“世子可在里面?”
“在的,在的”
王琼态度说不上恭敬,但却十分热络,一来他是世子身边的红人除了主母,不需要对任何人假以辞色。
二来,世子能够强行留边君在身边,他不知道多开心,世子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
边君多看了一眼王琼,对他热络的态度实在是不习惯,如梗在喉,扯出一个笑容:“多谢了”
那笑容如寒冰融化,看的人如痴如醉,王琼等人走后才使劲拍拍自己的脸。
心道以前怎么没发现府中还有这么好看的丫头。
边君站在门口,几番犹豫,终于是敲敲门。
“进来”
低沉的嗓音在边君耳边响起,她微微咬牙推开门。
司空凌正在把玩玉器,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没抬头,只当是王琼,许久都没听到动静,手停住,眼皮微微抬起。
视线中女人莹白如玉的小脸抬起,正盯着他看。
司空凌没料到会是她,不由眯起眼睛。
“何事?”
“又是祖母让你来给我送东西?”
“同样的把戏,用过一次,第二次不会稍显愚笨吗?”
边君将食盒放在地上,突然跪下。
司空凌挑眉:“换种把戏了?”
“世子,奴婢为人粗鄙,出身卑微,没想到会被老夫人指给世子”
“内心喜悦”
司空凌换个姿势慵懒的躺在椅子上:“喜悦?”
“确定不是不稀罕?”
边君正在斟酌措辞,猛地抬头。
“既是不稀罕我,何来的喜悦,莫不是装腔作势诓骗与我?”
司空凌轻嘲:“祖母说你为人规矩,花花肠子不多,可我觉得你心思深沉。”
这会边君心中隐约有个猜测,莫非那日和杜鹃的争吵被这人听了去?
她越想越觉得对,不然老夫人何以至突然改了口。
边君不认为见过各色美人的侯府世子会非她不可。
“世子,若是我曾经冒犯了您,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边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软,做尽了俯低的姿态。
司空凌呵了一声,不再看她,表明自己的态度。
边君抬起头见他这副样子,知晓让他原谅已经不可能了,咬咬牙。
慢慢抬手,颤抖着手解开衣服,一件一件。
衣物落在地上发出极轻的声音,耳聪目明如司空凌自然听到了,他不解的抬起头。
目光中女子只穿着雪白的中衣,右手还要继续,身子却是微微的颤抖。
司空凌目光如炬。
察觉到男人灼热的视线,边君艰难的继续,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加让她身心煎熬。
一股名叫羞愧的情绪让她几乎是烈火焚身。
她猛地脱掉雪白的中衣,露出里面鹅黄色的小衣,她抬起小脸,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世子”
“我没有什么,只有这副身子,若是世子喜欢送给世子便可”
司空凌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她:“什么意思?”
“希望世子过后能够当做我今日没有来过”
“我还是伺候老夫人的丫鬟,而世子您还是世子。”
司空凌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你想用自己的身子换自由?”
边君知晓男人的孽根,继续说:“世子放心,将身子给了世子,此后,边君永远不会有第二个男人”
司空凌盯着她瞧。
边君也没移开视线。
“你如此不情愿?”
边君知晓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关乎自己能不能安全离开,她努力不触动司空凌的逆鳞,斟酌一番
“并非不情愿,而是觉得自己实在是配不上世子”
“说真话”,司空凌冷冷道:“我不喜欢别人对我撒谎”
“配不配上是我说的算,而不是你”
却见边君突然哭起来,难以控制:“世子,奴婢害怕”
司空凌一愣,被她哭的不知道说啥,硬邦邦的说:“你哭什么?”
“我又没有欺负你”
“奴婢害怕啊,做通房哪个有好下场。她们不是被发卖,就是死于全尸”
边君哭哭啼啼说:“奴婢实在是太害怕了”
“求求世子饶过奴婢吧”
司空凌眉头一皱,心生不悦:“你成了我的人,谁敢拿你怎么样”
边君只觉得这世子过去天真,先不说她究竟能留他几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若是信了男人此时此刻的甜言蜜语,怕是连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自然这话不能同这人说道。
“你先将衣服穿上,如这个样子,倒像是我强迫与你”
边君巴不得这样做,赶紧将中衣穿好,红着眼睛说:“世子护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奴婢实在是害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