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琳被怼地连哭都忘记哭，缓了那么几秒，才转向陈屿白，眼睛红红的。
陈屿白在这个时候掀起眼皮来，视线正好同戚枳对上。
戚枳依旧背挺直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是了。
她一直都这样。
从刚出道到被媒体疯狂黑的那几年，她没收过她的性子，永远一副不服输的劲。
圈内常年流传一句话：小红靠捧，大红靠命。
姜琳这种资本家的孩子，要红只能靠捧。
可戚枳不一样。
她似乎生来就是当大明星的命。
再烂的资源到她这儿也能开出朵鲜艳亮丽的花来。
还偏偏跟罂粟花似的，让每一个见的人都上瘾。
戚枳就是这样的存在，她抱着胸，视线从陈屿白的唇上离开，落在姜琳掉眼泪的样子上，又是笑。
嘲讽的笑。
陈屿白在这个时候出声，“戚枳。”
戚枳毫无畏惧地对上他微寒的眸子，唇上挂着笑意，却很冷，“你有本事就护她一辈子。”
她说到护她时，眼睛往姜琳那瞥一眼，“你想怎么捧她随你，但资源这事讲究缘分，我会让你心服口服，该我的江山还是姓林，不姓姜。”
这段话单凭换个人说，都会嘲笑回去。
可戚枳不一样。
姜琳心知肚明。
这次她要了戚枳的代言，却损失了好几个代言的资源。
戚枳摸爬滚打这些年，早就积累下一定的江山。
那是她靠资本也不能强行掠夺的资源。
姜琳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要你的资源，我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跟你交朋友。”
她忽然一边掉着泪，一边朝戚枳走过来，语气卑微极了，“伽姐，我是真心喜欢你……”
她用力地握住了戚枳的手，可怜兮兮地再次开口，“我想跟你交朋友……”
戚枳闻言嗤了一声，一把将她的手甩开。
姜琳没站稳，往旁边歪去，她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
陈屿白扶住了她。
姜琳作势倒进陈屿白的怀里，开始抽泣。
戚枳一直冷漠地看着，也是这一瞬，她对上陈屿白投过来的眼神，不是下了床时的那种无波无澜。
有关姜琳的事时，他的眼里有情绪，看戚枳时很冷。
“戚枳。”他蹙眉，“过分了。”
姜琳仍在陈屿白怀里颤抖，她哭地梨花带泪。
陈屿白站在她的身旁，身高比她高出许多。
姜琳个头小，这种身高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而戚枳只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这就是她和她的区别。
戚枳没心思看两人在这上演情深的戏码，直接扭头就走，陈屿白却又说，“跟她道歉。”
她呵笑一声，一回头就撞上陈屿白那双又黑又深的眼眸，冷冷的，跟灌了寒风似的。
戚枳的视线下移，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
陈屿白的手长地很好看，掌部大，手指修长，他皮肤白，指腹却带茧。
不是女人想象中的公子哥的手，戚枳知道他吃过苦。
那些茧却也为他增添了男人味。
陈屿白对她上头时，很喜欢用带茧的手指箍着她的腰，抚摸她腹部上的旧疤。
可那双手并不是属于她的，情欲散去，他只会搂着他的姜小姐。
走廊的风猛烈地灌进戚枳单薄的T恤里，她的长发被吹到掀起来，她没继续看陈屿白，而是将视线落在抽泣的姜琳上。
姜琳察觉到她不善的目光，登时将身体往陈屿白怀里缩去。
陈屿白仍然搂着她，看戚枳的眼神已经带着几分审视。
戚枳在这个时候缓缓开口，“你知道他上次跟我做了多少次吗？”
姜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的眼眸里有震惊，慌乱，无措，最后被她强忍着压下去，她侧头看向陈屿白，同他求证。
戚枳没看陈屿白的反应，但转身的瞬间，她似乎听见陈屿白无奈地叫了一声，“琳。”
去他妈的琳。
去他妈的世界。
戚枳双手插兜，任由长发被风吹到肩膀后，独自朝出口处走着。
她走地很慢，同走廊上步履匆匆的路人格格不入，走廊的灯照在她身后，拉出一道很浅的影子来。
地面上的影子孤零零地看着她。
戚枳也看那道影子。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
富人圈里永远众星捧月，冷眼旁观圈子外的小蝼蚁。
可戚枳偏要撕破这个刻板印象。
她要做那颗挂在天上的酸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