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意,当真热烈赤诚。
池扶楹心口一阵刺痛,咬紧了下唇。
裴泽庭看向那两行字,目光低沉冷漠得如同三九寒冰。
池扶楹指尖微顿,旋即压下心头闷痛将纸张捡起,口中一片苦涩。
“我只是来拿婚契,并非有意看见。”
说完,却又深觉自己可笑。
他们已然要和离了,为何还要解释这些?
裴泽庭并未回话,垂眸看向她手中的婚契。
她便如此急着与他和离?
旋即又想到柳明珏也一同来了京城,他便忍不住眉头紧皱。
池扶楹抬眸看着他眼中的冷意,只以为是自己看了他与江盈盈的密信惹恼了他。
攥紧了手准备解释,却听裴泽庭淡淡道。
“这不过是年少无知时所写,算不得什么,放在家中忘了扔,待会让管家来处理。”
池扶楹有些意外地看向他,这份誓约对他来说不应当万分珍贵吗?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手上便多了一张鲜红的请帖。
她微微一顿:“这是?”
裴泽庭语气平淡。
“裴家家宴,五日后你与我一同前去吧,和离之事,家宴后再谈。”
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开。
到门口,却又似乎想到什么,脚步顿住,开口道。
“你且好好收拾一番,届时家中长辈都会前来,莫要失礼了。”
丢下这句话,他推开门,一步不留地往外走去。
池扶楹看着手上的请帖,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已然要和离了,何苦还要和她共赴家宴?
裴大人的心思,当真难猜。
她将纸张重新放回原位,转身往外走去。
一出门便见管家正等在卧房门口,见到她,恭敬道:“夫人。”
池扶楹一顿,将手中的请帖递给他。
“我与裴大人已没关系了,切莫再胡乱称呼带来麻烦。”
“此次家宴我不便再去,你且将请帖送还给大人罢。”
“这……”管家面露难色。
“大人让我再次等您,去备些礼品,我若失职,大人只怕会责难于我。”
他说得真切凄哀,池扶楹看着他的模样,半晌,终是叹了口气。
“罢了,你去备马车吧。”
裴泽庭便是吃定了她会心软。
夜间。
池扶楹正清点着家宴带去给裴父裴母的礼品。
管家带着一位大娘走了进来。
池扶楹看向大娘,心中疑惑,迟疑了片刻问道。
“这是?”
管家恭敬道:“大人离开前,特意找了红花楼的绣娘来为您做一套宴服。”
池扶楹闻言有些诧异:“宴服?”
随后又想起裴泽庭晨时所说的话。
想必也是为了参加家宴所准备的吧。
大娘微笑道:“夫人请进屋脱去外衣,我为您量体制衣。”
池扶楹侧身,将人迎进家门。
大娘将随身带着的尺具,准备开始为池扶楹量体。
池扶楹平伸着双臂,看着大娘围在她腰间的软尺,愣了愣神。
随后便听见她笑着说道。
“裴夫人当真有福,红花楼中很少见丈夫主动为太太定制宴服的。”
池扶楹闻言,苦笑两声,自嘲道:“是吗?”
大娘并未听出她话中的苦涩之意,说道。
“是啊,裴大人为夫人选的银云绸,是红花楼镇店之宝,一匹便价值千金,加之其背后的故事,其中情谊自是万斤之重。”
“故事?”
大娘笑道:“这银云绸据说是当年天上织女与牛郎离别前,赠予的最后一件衣裳所用。”
“寓意永不分离,长长久久,一生一世只能赠予一人,裴大人对夫人当真是用情至深。”
闻言,池扶楹心中一颤。
一生一世只能赠予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