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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云意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她踉跄着倒退两步,被桌边的香炉狠狠绊倒在地。
谢如濯神色大变,下意识的伸出双手,却被郁云意狠狠推开。
下一刻,女人的身影便飞速的朝宣武门跑去。
巍峨的宫墙从她身边略过,却好似永远都没有尽头。
郁云意泪如雨下,胸腔里撕心的痛意连绵不绝。
她终于明白,那日母亲为何叫她离开。
谢如濯已决心要毁了郁家,而母亲知道自己在宫中已然举步维艰。为了保全自己,只有和郁家断绝关系。
她忆起那日,母亲扬起的巴掌以及声色俱厉地责骂。
现在回想,母亲沧桑的眼里,郁满的明明是心疼和懊悔!
宣武门人声鼎沸,可郁云意眼里只有那个吊在半空中,随着寒风晃悠的老妇人。
曾经最重脸面的娘亲,鬓发郁乱,穿着她最隆重的衣服,以一种极为惨烈的方式,宣告了宣告郁家的忠诚。
以自己的生命,控诉君王的无情!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撕心裂肺。
郁云意悲痛欲绝,狠狠的摔倒在地,哇的一声吐出血来。
宣武门明明就在不远处,她却眼前一黑,晕死在漫天飞雪中。
再度睁开眼睛,映入郁云意眼帘的是一片明黄。
床边站着的御医俯首和谢如濯说道:“皇后娘娘是气急攻心,陛下不必思虑过多。”
见郁云意醒来,谢如濯挥了挥手,道:“朕知道了,下去吧。”
谁也没有看到太医的身子,正在微微颤抖。
众人退下,偏殿内一片沉闷的寂静。
谢如濯站在床边,殿内烛火打在他脸上,棱角分明的脸上明暗不定。
片刻后,他开口:“画春秽乱宫廷,本该郁迟,既然人已经死了,这事朕便不追究了。”
郁云意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眼神一错不错的望着上方,仿佛没有什么都没听进去。
谢如濯顿了顿,又移开目光:“你母亲的遗体,我已经令人送回郁府。朕会下令,让她与你父兄葬在一处。”
郁云意转头看着他,眼神里沉沉的映照着这个男人冷血的样子。
她扯了扯嘴角:“是么,那倒是要谢过陛下了。”
谢如濯被这动作刺的一痛,声音瞬间冷了下来:“郁云意,你母亲蔑视天威,朕法外开恩已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还在闹什么!”
郁云意看着他眼中的冷淡和不耐,收回目光,望着头顶的床幔。
她想起自己七年前说出心仪的人是谢如濯时,母亲的无奈和欲言又止。却终究还是摸了摸她的头说:“囡囡喜欢就好。
喜欢?是啊,是她喜欢错了人。
郁云意闭上眼,声音嘶哑而漠然。
“陛下,废后吧。”
谢如濯心中一颤,满心的怒意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他眼里闪过一抹慌乱,喝道:“郁云意!你以为后位是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吗!朕警告你,别让我再听到你这种任性妄为的话!”
说罢,谢如濯一甩袍袖,带着怒意离去。
人走后没多久,郁鸾的身影出现在偏殿内,脸上是一片嫉恨和恶毒。
谢如濯的话她都听到了,她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不愿意废后!
看着床上闭目的女人,郁鸾走到床边,恶毒的开口:“你娘因你而死,你还有脸在这里躺着?”
郁云意听到这话猛然睁眼,她一字一顿:“是你。”
郁鸾就笑:“我说过,让你腾出后位,不是吗?”
看着女人得意的表情,郁云意眼眶赤红,她撑在床边死死的盯着郁鸾。
郁鸾眸光一厉,突然朝一旁的柱子撞去,口中发出凄厉的喊叫。
谢如濯来的很快,郁鸾抓着他的袖子,哀哀的开口:“陛下,别怪娘娘,她刚失去娘亲。”
郁云意看着眼前的闹剧一言不发。
谢如濯转头看着床上面色漠然的女人,冷冷道:“去外面跪着。她肚子里的若孩子有事,朕要郁家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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