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海是一种恐怖的存在，所有东西都会被黑暗吞没，站在灯火通明的水屋望出去，仿佛是一片虚无。
海浪声传来，同时感觉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被冲上岸。
孟书筠晚上不敢靠近海，季寅礼嘲笑她胆小，“噗通”一声扎进海里。
他们几个人的手电筒打下去，光线好像会被吃掉，看得孟书筠心跳加速，她感觉下一秒季寅礼会被海怪一口吞入腹中。
其实水屋周边的海全是被圈起来的，很安全。
孟书筠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半梦半醒之间，朋友们还在喝酒，她去上了个洗手间，摇摇晃晃回房间睡觉。
往床上一倒吓了一大跳，床上有个人。
季寅礼迷迷糊糊睁眼，只是一瞬间又闭上，都不知道他看清人没。
孟书筠这会儿也晕着，伸手推了推她，一个劲往被子里拱，“让开......这我床。”
季寅礼有点起床气，被弄醒了正烦着，挥了挥手，“闭嘴。”
“老娘头晕，不和你计较，明天打死你。”孟书筠抢过被子，双腿一夹准备睡觉。
季寅礼连人带被将她拉进怀里，大长腿一压，将她控制在身下，“再不安静就亲你。”
平地一声雷，炸得孟书筠忘了挣扎，她猛地瞪大的眼睛拼命聚焦，大着舌头努力说出完整的句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季寅礼眼睛都没睁开，一只手揽着她的腰禁锢住，唇精准地快速贴近。
男孩的五官在她瞳孔放大，他的唇冰凉柔软。
四瓣唇就这样贴在一起，没有一下步动作。
终于安静了，季寅礼放开她，将人往怀里一按，“睡吧。”
醒来后孟书筠就失忆了，她是真不记得，昨晚心跳得像强烈的鼓点，下一秒她就断片了，记忆在她上完厕所那里终止。
这么多年不断强化，她都认为自己脑子里存储的是事情全貌。
季寅礼告诉她真相的时候，她始终觉得他是在编故事骗她，“这不会是你喝醉后的幻想吧，觊觎我多年？”。
最后季寅礼摆烂了，“信不信随你。”
孟书筠半信半疑，说给姜颖听的时候满脸嫌弃。
“你觉得他是在耍我吗？”
“我哪知道啊，”姜颖摇头，“那天齐澎进房间的时候你们一个睡床头一个睡床尾，你的脚还蹬在他肚子上，刚醒就踹了他一脚，然后又打起来了，互相攻击谩骂，最后冷战两小时。”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不管了，就算那时候他真的亲了我，很大概率也是因为嫌弃我。”
姜颖“嗯哦”着点头，没接话。
谁能想到当初一睁眼就干仗的两人能睡到一起？
现在她怎么觉得他们夫妻俩是在互相嫌弃又暧昧的阶段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欢喜冤家？还挺好嗑。
孟书筠总结：“也就我嫁给他，否则他那性格得单身一辈子。”
“那倒不至于，就冲他那外形，就算他阳痿都会有一大堆女的扑上去的，更何况他还有钱。”姜颖用叉子戳了戳甜点，并不吃。
沉默片刻补充道：“不过他有时候确实挺欠的，嘴又毒又闷骚。”
孟书筠像找到同伴一样，连连点头，“是吧，你都不知道我天天跟他在一起有多惨。”
“那你们属于先睡后爱？”姜颖啧啧两声，“真是糜烂的富二代生活啊。”
“打住，”孟书筠伸出手掌挡在她面前，“只是睡了，没有爱。”
“那你们做的是恨？”
“......”
她反问姜颖：“那你和张玉轩是做爱还是做恨。”
“我们属于分手不分嘴。”姜颖微微一笑，能清楚地从她表情里读出呵呵两个字。
“好吧，”孟书筠搅了搅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小口：“我和季寅礼更像合法炮友？”
反正身体很契合，嘴巴不太契合，做的时候她会故意说一些煞风景的话。
一般这种时候季寅礼不太还嘴，他用身体还击。
边用力边问她：“你是不是故意的？”
武力上是绝对压制，孟书筠只能嘴上逞强。
做着做着都能吵起来的夫妻也是第一次见。
懒得想这些糟心事，孟书筠拉着姜颖去看自己从苏州带回来的料子。
“不说他了，这料子好看吧，手感也很好，新款是做分体新中式衬裙，刚好赶上国庆。”
姜颖上手摸了摸：“好看，给我留两套，我和我妈穿母女装。”
“听说晓雅要去参加恋综？”
“对，我和她说好了，节目录制期间所有的服装我提供，她帮我宣传一下工作室。”
姜颖点点头，“那你们也算各取所需了。”
她虽然没涉及影视行业，但也知道只要是有摄像机架着的地方，都不可能真实，有的是节目组有剧本，还有就是每个人面对那么多摄像机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给自己立一个人设。
简单来说：大家都会装。
两人闲聊了几句，不知怎么的话题又拐到季寅礼身上。
“你都不知道季寅礼有多搞笑，昨晚我把那套睡衣拿给他，他高兴了半天，”孟书筠捧腹大笑，“已经能想象他知道睡衣人手一套后的脸会有多黑了。”
姜颖：“......”
刚刚是谁说不聊他的？
她叹息一声：“他们不在上京还怪无聊的，想去国金都约不到伴。”
孟书筠收起面料：“那就我们两个去啊，小酌一杯。”
自从办了告别单身派对后，她就没去过了，掐指一算二十多天了。
姜颖笑得一脸猥琐，“带已婚妇女去点男模还挺刺激。”
只是刚到国金坐下，就收到季寅礼的消息：又去鬼混了？
孟书筠：【......】
在她姐夫的地盘，她能怎么混。
季寅礼：【？？】
孟书筠手指飞舞，快速打字：【对，老公太烦人，出来找快活了】
她算是体会了一把那些下班坐在车里不回家的男人，想清净。
男人不是一种性别，是一种处境。
包括在这种声色场所，只要有钱，就能体会到男人的处境。
孟书筠拒绝了上前搭讪的男人，端过侍者倒好的酒，与姜颖碰杯。
一口酒下肚，关心起好友的情感生活：“你和张玉轩打算一直维持这种不正当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