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柠没听到会议里的话, 但看到他在室内戴着耳机,敏锐的察觉出什么。
推门的动作下意识顿住,她不确定问了句, “你, 在,忙吗……?”
沈淮序先冲她点了下头, 幅度很轻,然后才对着会议那头用英文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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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发音偏英伦腔, 声音低沉,仿佛有烟雾笼罩, 有点性感。
温柠自觉唐突,麻溜轻手轻脚后退一步。
恍惚却听见了wife的字眼, ‘砰’得一声,门被她在身后关上。
一分钟前不是还在回她微信?
怎么不早说他在开会——
实验室公派需要递交完整的个人资料, 包括家庭成员信息, 温柠不知道, 自己人还没到巴黎, 就已经名声在外。
她逃也似的, 拿着手柄又坐回地毯上, 看着幕布上加载等待的画面,纳闷儿是睡觉还是再来一局。
玩儿,闯不过关活活被气;
不玩儿,死在这儿不甘心;
睡觉,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兴奋。
温柠自知工作狂的性子, 不可能因为这些东西分心, 会议也不会那么快结束。
低头,神情恹恹研究起手柄按钮。
颜色墨黑, 手感很好,玩儿久了手也不会酸。
家里东西不多,但个个都是顶配,这个人,还挺会享受的。
温柠如是想。
却没想到,她正专注发散着,沈淮序突然以一种圈住她的姿势从后靠近。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温柠肩膀下意识缩了一下。
沈淮序在她身后坐下,他个子高,这个错位刚刚好,又俯身握住游戏手柄,掌心包裹住她的。
这个动作让温柠眼睫僵愣,男人手掌很大,将她的完全拢住,温度顺着紧密想贴的皮肤渡入毛孔。
但背后的热度也同样灼心。
温柠眨了眨眼,片刻后才问,“你不是在开会吗?”
他们离的很近,如果沈淮序在放松一些,下巴就会搁在她的肩膀上。
柔和的灯光流畅泄入客厅的每一个角落,夜晚恰如其分,呼吸声都变成了音符在空气里跳动。
他带着她操作手柄,重新点进游戏页面,“要是今天第一关过不去,怕你在这儿哭出来。”
说出来的话,像是从喉咙里溢出来一般,音波裹挟着呼吸,沿着耳廓,一路酥痒进内里。
“……”
温柠莫名耳廓泛了红。
她明明就哭过一次,还是事出有因。
温柠被他带着,虽然手上动作没停,但基本全程都是那双手在操作。
她盯着屏幕,明明角色刚刚还跟软体动物一样,根本操作不了,到他的手里,爬墙、上车……操作自如。
果然是人类一败涂地,沈淮序这种没人性的人工智能,不属于游戏中伤范围。
闯关太流畅,让温柠产生一种她上她也行的错觉。
她微微偏头,“我要自己试试。”
沈淮序从善如流的把手柄交给她。
明明消失的是覆盖在手背上的温度,温柠却突然觉得像是心头被抽走了什么。
一切恢复如常,温柠按照操作着继续,但显然和刚刚被带着相差甚远,不过两分钟,她就因‘操作不当’坠下悬崖,喜提原点重新出发。
沈淮序看着她玩儿,肩膀微颤,胸膛也随之起伏,低笑了几声。
“……”
有点丢脸,温柠嘴硬的给自己辩解,“我技术一向挺好的,新游戏上手总得有个过渡。”
他又倾身靠近,大掌重新包裹住她的。
男人嗯了声:“没说你不好。”
声音很轻,就在耳畔。
温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好像听出了一丝无奈的意味。
接近于哄了。
温柠玩儿游戏非常身临其境,眼见要从台面上掉下去,她紧张的抿着嘴,“拉我、拉我……”
声音含混着,好像是吞了一口的牙膏泡沫。
沈淮序垂眸看她,忽然笑了,“你往上爬我才能拉你。”
温柠急得猛侧头,两人恰好动作相对,扭头时,唇角一不小心蹭到了什么。
柔软、温热,蜻蜓点水。
两人明显都僵了一下。
温柠感觉的到男人呼吸落在脖颈的滚烫,回神,装作无事发生的又扭回去,哼哼唧唧的呜哝:“你不拉我,我怎么上去——”
两人就这么玩儿着游戏,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沈淮序眉梢挑了挑,操作着遥感,顺道解说。
“爬的时候要先后退几步,右摇杆向上是抬头看,按住ZL&ZR是抬胳膊……”
房间里的温度这样的姿势下,她像窝在他怀里,仿佛冬日雪中木屋里,壁炉燃烧着松枝的温暖。
更何况,男人声音磁性悦耳,低低缓缓流入耳膜,被夜色染上几分柔软。
温柠后背微微靠着他的胸膛,睫毛颤了几下,困意就这么不知不觉卷了上来。
沈淮序左手拇指刚用力把遥感推过去,原本要摁住按键保持跳动的,但穿着白衣服的小人儿就这么直愣愣掉了下去。
他无视了屏幕上游戏重新开始的页面。
因为左肩忽然压上来一股重量。
女人呼吸平稳,软嫩细滑的手掌被他握在手里。
两人贴身而坐,她的肩膀tຊ无意识靠在他身上,歪着脑袋,房间里是温暖的橘黄色,模糊人的面庞,也混淆了距离。
他垂眼看着,眸光意味不明。
沈淮序向来对效率有极致的追求,计划也是为了减少变量,放在往常,任何拖慢进度的障碍,都会被扫除。
对他而言,生活是一种存在于概念和口头的东西,有条不紊的处理工作,才是常态。
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温柠,一个绝对不能用公式和模板去框定的人;
实验室,法国人出了名的不爱工作,任何事情都可以成为中止工作的理由。
更何况——wife
沈淮序小心翼翼关了游戏,这才俯身,左手打横在她背后,右手在她膝盖处一勾,轻轻一用力,将人抱进怀里。
温柠像是梦到了什么,不仅没醒,反而樱唇嘟囔了句,手臂直接紧紧环住了他,脑袋也在怀里埋得更深。
沈淮序垂眼看她,微卷的睫毛轻轻颤动,素面朝天,皮肤也白到几乎透明,呼吸时,他睡衣的面料也被染上阵阵温热。
像是小猫尾巴上的毛,在锁骨间轻扫。
他抱着人回主卧,遮光窗帘仍旧是深灰色调。
但床单已经换成了浅色,纯白,带着碎花,堆叠在一起的柔软与往常相去甚远,空气里萦绕着阵阵果香的甜腻。
这种感觉十分微妙,异样而陌生。
不知道睡着的人是不是害怕掉下来,把他的衣领拽的紧紧的,刚把人放下想起身,温柠却整个胳膊都怀抱着他,手上搂的更紧了。
两人奇怪的维持着一上一下的姿势,沈淮序生怕碰到她的肚子,轻手轻脚想抬过她的胳膊。
怀里的人像是被吵到,眼睫动了动,声音仿佛带着哭腔,嘴唇贴着,在他耳边呢喃,“不要,别走……”
温柠做了个梦,梦里的小熊来自森林深处。
它第一次看到心心念念的伦敦,蓝色钢索的塔桥、巨大而沉默的伦敦眼、泰晤士河两岸是辉煌不灭的灯火,出租车川流不息,宛如黑色甲壳虫。
细雨连绵恼人,火红的双层巴士穿梭于街道,整点时,钟声会响彻市中心,它张大了嘴无声惊叹——这是伦敦,是水晶球里有大本钟和红色巴士的伦敦。
但它到帕丁顿站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它,出发前,它学了很久在异乡要遵循的礼节,致敬要脱帽、表达“今天下雨了”有上千种说法……
对啊。
出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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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一场地震突如其来,它不能再轻松惬意地制作橘子酱。
偷渡来伦敦的渡口,灯火通明,它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船。
它知道婶婶已经年迈,不能再照顾它。
但伦敦相去甚远,临走前,它还是没忍住,扑在aunt lucy的怀里,隐忍着说了句,“不要,别走……”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6点半,窗外微亮,沈淮序睁开眼,看着眼前莫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环境,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
借着昏黄的灯光,他看清了躺在旁边的女人。
视线落在微微嘟起的红唇上,沈淮序不自觉想起什么……眸色微沉,表情上罕见的出现了几丝裂痕。
只是当事人仍旧睡得很安静。
睫毛挺直,面色潮红,头发蹭的毛茸茸的,整个人都埋在他的身体里。
昨晚原本想等她睡熟,放松警惕以后,再把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开。
只是没曾想,等着等着,竟然莫名其妙也睡了过去。
他抬眸,瞥了眼窗缝的光亮,已经开始吐白,往常习惯了自然醒,但一觉睡到现在,还从未发生过——
沈淮序拿过一旁的枕头,准备一点一点塞进温柠怀里。
与此同时。
可能是被这动静吵到,温柠眼睫动了动。
沈淮序愣住了一秒,刚想继续,怀里的人就慢腾腾睁开了眼,神色看起来不太清醒,好像还没察觉出什么。
温柠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想要揉揉眼睛,却突然发现视线里有一个人。
她从来没跟别人睡在一张床上过,就算有,那也是还没断奶的时候,后来念书、工作,她不是住在家里就是自己在外面住。
所以冷不丁看到一张脸,还是一张男人的脸。
温柠“啊——”的尖叫出声。
条件反射颤了下,触电般坐起来。
她睡懵了。
根本没经大脑思考,一个巴掌直接闪过去。
等再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一双干燥而炽热的大掌扣住。
温柠直直对上一双漆黑的双眸,那道看过来的视线,深邃而又晦暗不明
她全身都僵住了,感觉大脑里有根弦,已经绷到极致,只需要轻轻一拨,就会瞬间绷断。
温柠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
男人的反应比她更快。
沈淮序语气平淡,凝视着她,问:“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空气静滞住。
沈淮序额前发丝也带着刚睡醒的凌乱,右手抓住她的手腕,禁锢在身侧,压迫感尽数释放,没半分隐藏。
神色清明,带着不知意味的探究。
温柠感觉自己好像还没从梦里苏醒过来。
不然,她该怎么解释,没撞见出轨也给了一巴掌过去的事……
眼神挪过去,她悄悄瞥了眼。
力气泄掉,自己的掌心也在他的禁锢里软了下来。
温柠破罐子破摔,面不改色道:“不管什么理由……你睡在我床上,我觉得也挺不礼貌的……”
“不礼貌?”
沈淮序盯着她,昨晚的情景一幕幕倒放,他反倒被气笑了。
就不该动什么恻隐之心。
松开女人的手腕,他从旁边下了床,才开口,“更不礼貌的事又不是没做过。”
“你……”
温柠面红耳赤,却被他堵的说不出话。
从主卧出来,沈淮序直接进了浴室,起床时间比往常晚了一个半小时,不能再耽误。
温柠闭了闭眼,看人出去时半掩了房门,她立刻精疲力尽地又倒回床上。
视线里,是陌生的场景。
她很快意识到,昨晚之前,这是沈淮序的房间。
可是,一大早,他们怎么会躺在一张床上?!
她记得,昨晚好像在打游戏,打着打着,她好像睡着了——
之后呢?
难道,是他把自己抱进来的?
可是抱进来也没必要睡在一张床上吧,还是说,他这么禽兽不如?
表面说主卧留给她,自己睡书房,结果背地里趁她睡着……
想到这里,温柠下意识掀开被子检查了下自己的衣服。
见没什么不妥,这才放下心来。
她都怀孕了,他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还没等想明白,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是一通电话。
温柠看眼来电显示,伸手接了起来,“喂,妈妈。”
刚接通,对面那人还有点兴奋,“柠柠,你真的醒了!”
江女士语气里的不可思议十分明显,“我就试着打一下,就说小沈挺好的,你看你这早上都能起来了。”
温柠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个时间,纯属意外。
她反问:“怎么了?你一大早打过来。”
江佩雯:“你不是说昨天搬过去了,我就问问你看适不适应。”
温柠挠了挠鼻尖,面不改色,“嗯——挺适应的,跟家里没什么区别。”
江佩雯在那边笑了两声,“这都结婚了,怎么会跟家里一样,毕竟是两个人住……”说到这里,停了会儿,又问,“你们昨晚是怎么睡的?”
温柠愣了下,他们在父母眼里,是正常领证关系,既然是夫妻,就应该一起睡才对。
她看了眼门外,没什么动静,做贼心虚道:“就正常睡嘛,还能怎么睡。”
江佩雯听她这么说,特意交代了句,“你现在还不到三个月,胎还不稳,你们年轻人……注意点,同房怎么也得等到三个月胎稳了才能。”
声音却比之前要低好多。
温柠脸噌的一下就红了个彻底,脑子里莫名钻出来一个画面。
是昨晚她游戏打的太投入,偏头时,一不小心,嘴角擦到了他的唇。
温热、柔软。
温柠唇瓣下意识抿了抿,回复时带了点口不择言,“……妈你说什么,我怀着孕呢,同什么房啊同房……”
她话音刚落地,卧室门就被敲响。
抬眸,猝不及防撞进男人的视线。
沈淮序正站在门口,五官凌厉、眼眸漆黑,和刚刚在床上的样子……多少有点大相径庭。
——只是!
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她刚刚说的,他听到多少?
相比她在床上发丝凌乱,怔愣无措的样子,沈淮序要平静体tຊ面很多。
他放下敲门的手,有条不紊道:“我去医院了,早饭做好,你一会儿起来趁热吃。”
说完就轻阖上门。
没再多言。
江佩雯显然也听到了这动静,隔着电话也在那头催促她赶快起床,说吃凉了的饭不好,还说怀孕了有些事情不方便,吃饭、睡觉、洗澡什么都注意点。
该找小沈帮忙就找小沈帮忙,之后月份大了,会越来越不方便的……总之唠唠叨叨一大堆。
好容易挂掉电话,温柠推开卧室门走了出来。
先去看小猫,沈淮序走之前,已经给它们添了猫粮,这会儿两个猫正玩儿着,看她过来,也主动过去蹭她的腿撒娇。
看得温柠心头一软,逗了会儿才去吃早饭。
他已经出门了,但温柠走在家里,空气里还是残留着明显的乌木味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这个空间,还有另外一个主人。
她喜欢浆果和玫瑰的甜,但现在两种味道交织,宛如被雨水浇淋的乌木和玫瑰相互缠绕。
缱绻又克制。
温柠吃完早饭,又开始撸起袖子收拾行李。
别说住十天,哪怕住三天也是住。
他这房子空空荡荡的,她不喜欢。
不知不觉就收到了下午,又整理了一会儿大纲,沈淮序给她发了消息。
问要不要去超市买点东西,他之前在家里时间不多,冰箱也都是空的。
所以两人又驱车来了商场,一路上沈淮序推着车,温柠跟在他旁边,觉得诡异。
毕竟她从来没想象过,这么一个工作狂,竟然会出现在超市里,专心挑菜。
沈淮序选食材,完全按照膳食标准和医生推荐。
牛肉、菠菜、莴笋、玉米,富含叶酸;
牛奶、三文鱼、南瓜、鸡蛋,高钙且富含蛋白质;
黄豆、核桃、芝麻、花生,富含卵磷脂。
……
但温柠这个孕妇本妇完全没有这个意识,甚至从怀孕以来,她常常忘记自己怀孕的这件事。
沈淮序拿苹果。
她皱眉挑食,“苹果不好吃,我不要。”
沈淮序:“苹果可以刺激胃液分泌,帮助消化,有利于孕期血糖控制。”
温柠对他教科书一样的内容熟视无睹,“我不喜欢。”随后面不改色道:“我看书了,书上写,孕妈妈心情愉悦,宝宝才能健康发展。”
“所以?”
“所以,吃不喜欢的食物会不开心,我不开心宝宝就也不能健康成长。”
“你也不想你的孩子,在妈妈肚子里就开始不开心吧?”
——他的孩子。
沈淮序没说什么,放下了苹果。
他转头又拿起胡萝卜。
温柠对自己25了还这么挑食丝毫不‘惭愧’,“不喜欢这个的味道,我不吃。”
沈淮序没说什么,又放下。
……
僵持一直进行下去,直到温柠看到泡椒风爪。
她怕鸡,但鸡爪没有毛,是她的最爱。
“序序——”温柠伸出手,拽住男人的袖口,眼巴巴看着他。
沈淮序因为她的称呼愣了一瞬,还没开口就听到她说:“喉咙好痒。”
他往旁边看了一眼,心下了然,淡淡道:“怎么,想吃个鸡爪让它下去给你挠挠?”
温柠美滋滋笑着,“行吗?”
沈淮序眉头微皱,“不行。”
“为什么?”
“添加剂防腐剂多,钠含量也高,会加重孕期水肿。”
温柠馋嘴的时候,是听不进什么道理的,不敢放弃的反问:“你相信魔法吗?”
沈淮序不知道她搞什么名堂,“不相信。”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的想法可以改变她的DNA。”温柠手还拽着他的袖口,力图为自己证明,“比如说,虽然我吃了鸡爪,但是如果我告诉我的大脑,我没有吃鸡爪的话,它就不会对身体产生什么影响。”
沈淮序眉梢动了动,不知道她每天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说法,但对她的说辞还是不置可否。
“我相信医学和健康。”拒绝的很干脆,“而且,你那叫自我欺骗。”
温柠撇撇嘴,冷漠的男人。
但下一秒又喜笑颜开。
因为他说,“你想吃的话,我可以回家给你做。”
温柠有些惊讶,“你会做?”
沈淮序:“按菜单做就行。”
温柠美滋滋最后扫了眼旁边的凤爪,脱口而出,“序序,你太厉害了吧——”
脑子里止不住幻想起鸡爪自由的孕期生活。
沈淮序看了她一眼,唇角微牵。
买完菜沈淮序问她,“有没有偏好的味道?”
温柠顿觉不可思议,“不是吧,堂堂三甲外科医生还迷信酸儿辣女这种说法。”
沈淮序推着车,淡然道:“如果你很想吃某种味道,代表胎儿当下需要某种食物相关的营养。”
温柠撇了撇嘴。
果然,还是为了胎儿。
他又道:“如果想吃酸的,代表你缺钙,如果想吃甜食,代表你缺乏糖分和能量……”
温柠想了想,眉眼弯起问:“那要是酸和辣都想吃呢?”
“代表你——”沈淮序定定看了她一眼,“作。”
温柠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气冲冲道:“……你说谁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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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脚般朝他哼唧,“你才作——”
你全家都作。
沈淮序挑了挑眉,推着车继续往前走。
说归说,到最后,两人又拐回去,添了不少东西。
柠檬、话梅、红提、辣椒,甚至磨不过,还拿了包火锅底料。
走到水产区时,温柠突然停下了脚步。
沈淮序看了眼,想起孕期每天需要摄入200mgDHA,鱼类高蛋白低脂肪,富含DHA。
他问:“你想吃哪个?”
温柠抿了抿嘴,其实她嗅觉很敏感,也闻过很多种喜欢的味道,但很少有这种能让她闻了就走不动道的。
放在以前,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超市的水产区,又腥,又吵,有时候鱼太活泼还会弄得到处都是水渍。
但是她现在就跟有什么怪癖一样,闻到鱼的味道有点上瘾。
温柠不动声色吸了两口。
下意识又往沈淮序旁边靠了靠,“序序——”
沈淮序听到这个称呼已经快免疫,只直觉没什么好事。
心里悄悄叹了口气,问:“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