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打了你,你现在就给我打回去。”
陆见迟没带半点犹豫,拉着萧漫径直走进了包间。
讲真,萧漫是抵触的,她对陆见迟并不了解,谁知道他会帮谁?
没人注意到,陆见迟垂眸掩饰着眼中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怒火。
冀北言正独自坐在包间里,闷头抽烟。
他面无表情地瞥了陆见迟一眼,随后才注意到他身后返回的萧漫,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慌忙掐灭烟头,有些无措地站了起来:“漫漫,我……”
陆见迟将萧漫推到冀北言面前,沉声道:“打回去!”
“你说什么?你让她打我?”冀北言惊愕地瞥向陆见迟,目光又转向萧漫,脸色骤变,“从来没有女人能打老子!”
萧漫原本紧握的双手忽地松弛下来——打回去又如何?
她不愿再纠缠下去,权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不值得计较。
“算了,反正以后不要见面了。”
萧漫留下这句话,便毅然转身,快步离去。
这次陆见迟没有拦她。
冀北言却有些气急败坏地骂道:“萧漫!你他娘的别后——”
“悔”字没说出口,脸上便挨了一记重拳。
“艹!陆见迟!你打老子?”冀北言怒吼道。
“你不是让我照顾萧漫吗?”陆见迟一把抓住冀北言挥来的胳膊,将他猛地推倒在地,语气冰冷,“既然她受到了欺负,我就替她还回去。”
“冀北言,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居然对女人动手?真不配做男人!”
冀北言却没再反抗,只是缓缓坐起身,双手抱头,表情开始变得扭曲。
他何尝不后悔?他一直清楚自己脾气暴躁,他也想摆脱这个恶习,可他没能力控制啊。
作为有钱有势的冀家大少爷,他从小就习惯了别人顺从自己。
一旦有人不从,只要一发脾气,所有人都会迁就他。
然而,他最喜欢的漫漫,却让他越来越感到无力,她的倔强和独立让他无法掌控,这让他如何忍受?
自从发现萧漫越来越疏远他,他就改变态度,各种讨好她,希望她能理解自己,也能适当迎合自己,但收效甚微。
他开始失去耐心,终于……把她气跑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冀北言一脸沮丧,“她要跟我分手你知道吗?我太生气了。”
“你记不记得,我无数次提醒你,珍惜眼前人。”
“他妈的!陆见迟!少跟老子扯这些大道理!我说,她要跟我分手,你聋了吗?”
陆见迟没理会他的咆哮,渐渐收敛了身上的怒意:“既然你不珍惜,就怪不得别人。”
“你闭嘴吧,老子现在不想听你废话!”冀北言愤怒地挥了挥手,将头深深埋入双膝之中,低吼着,“滚!别等我站起来收拾你!”
然而,他等了半天却没人回应,再抬起头时,发现包间已空无一人。
他愤怒地从地上爬起来,按响了呼叫器,门外的服务员立马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冀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赶紧的,把菜都给我热上!”
服务员忙不迭地应声,迅速忙碌起来。
冀北言自顾自地坐下,一口红酒一口菜,边吃边腹诽:“陆见迟,你丫真够意思!也不说安慰安慰我……”
而后又忽然想起什么,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老牛,给我找个心理咨询师,要全国最牛的。”
挂断电话,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冀北言瞥了眼来电人,是萧琪——萧漫的继妹。
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挂断键,但铃声很快再次响起。
他不耐烦地接了起来:“什么事?一句话讲清楚,不要废话。”
“哟,姐夫!这么大脾气——”
“不说就挂了!”
“别……那个,我姐的事。”萧琪刻意压低了声音,“跟你讲,有个帅哥送我姐回家,我靠!老帅了!”
冀北言瞬间坐直了身子:“比我还帅?”
“那哪能跟我姐夫比?但是怎么说呢,你们气质不一样吧……哎,姐夫,你怎么不听重点呢?你们分手了吗?你是不是打我姐了?”萧琪抛出一连串的问题,越说越兴奋,语气里隐隐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
“真的分手了?……那怪不得我姐移情别恋。”
“少废话,你赶紧告诉我,那男的是谁?”
“姓陆,叫……”
“陆见迟?”
“对对对,就是他。”
“哦,是他啊,他是我朋友,我让他送你姐回去的,不是你姐的新对象。”
“切!”萧琪有些失望。
“切你妹啊!你这样,帮我买些你姐喜欢的东西,吃的用的都行,再买些百合和玫瑰,帮我跟你姐说说好话。——总之,每天都要让她想起我。”
“为啥让我帮你?这些你自己不能做吗?”
“五万够不够?”
“小气鬼……十万!”
“成交!”
挂完电话,萧琪来到客厅,发现陆见迟已经走了。
客厅气氛有些微妙,坐在主位上的萧父一脸不悦,萧漫则背对着萧琪坐在沙发上,看不清她的表情。
萧琪的母亲周凤琳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进卧室。
“妈,怎么了?”萧琪一进房间就迫不及待地询问。
周凤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萧漫那个没眼光的,竟然说要和冀北言分手!”
萧琪喜道:“真的吗?”
“唉!你这死丫头高兴个什么劲儿?你不知道冀家多有钱!他们要是分手,我们损失可就大了!”
“妈,你糊涂了!你瞅瞅我哪点不如我姐了?他们要是分手,我不就有机会近水楼台,嫁给姐夫……北言哥了吗?”
客厅里,萧父的语气中充满了责备:“你……你这简直是太胡闹了!你和北言已经交往了好几年,眼着就要结婚了,现在你却突然提出分手?这让我以后还怎么有颜面去见他的父母?”
萧漫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自己红肿的脸颊:“爸,您能接受一个还没结婚就动手打女儿的女婿吗?”
“他总不能无缘无故地打你吧?”萧父的话语中责备之意更甚,“说实话,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北言不高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