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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魏骧那句“未尝不可”时,孟弗目瞪口呆。
  谁能想到玩火烧身了呢?魏骧竟然大白天也化狼了。
  直到被魏骧压在书案上时她才堪堪回过神,开始手脚并用踢踹挣动。
  魏骧已是箭在弦上,哪里肯轻易饶过她?
  两人一通拉扯、翻滚,等终于停下时,已经由书案上滚到了地板上。
  孟弗压服着魏骧,居高临下,冲他抬抬下巴,大有扳回一城的意思。
  魏骧也没有再扳回来的心志,一只手扶在软腰上,眸中焰火炙烫,“璨璨。”
  他以新为她取的小字唤她,语声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情愫,以及某种迫切的渴求。
  孟弗清晰感知到了,因为眼下这个姿势使得两人贴合得更为密切,一切变化都无所遁形。
  嗯,很顸实,很神勇,很……骇人。
  说实话,过了这么久,她还是会被吓到。
  以为她会吓得不敢再动弹吗?当然不。
  她非但动弹,还有意趴下身去,一只手在他胸膛缓缓画圈的同时,凑近他耳边娇声慢语:“郎君,你藏的匕首硌着人家了。”
  说完坏笑着就要闪身走人。却没能得逞。
  魏骧已然被她逗引的勃勃情动,似乎提前预知了她的“阴谋”,在她起身的瞬间,强行扣住腰肢,一把将她摁坐回自己身上。
  坚杵般的tຊ顶迫引发了一声惊呼,孟弗的眉眼都皱成了一团。幸好还有一层衣料阻拦,否则……
  魏骧手劲儿很大,紧压着不肯松,灼灼盯着她:“璨璨,把麻烦解决了,你今天还能走出这扇门。”
  这是威胁?可惜孟弗吃软不吃硬。
  魏骧紧跟着变换了策略。
  “我这会儿,”蹙了蹙眉,“很不好受。”
  腾出一只手捉住她的纤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低声哄道:“你既貌美心善,又怎忍心见死不救?”
  孟弗:“……”
  然后就有了青霄撞见的一幕。
  听见脚步声远去,魏骧抬手抚了抚她的肩臂:“别担心,他看不到什么。”
  方才铜锁坠地的一瞬,孟弗身子一抖。
  主要是太突然了,下意识的反应。还不至于被吓到。
  魏骧见她没事,又低哑地叫了声璨璨,眼底是无声地催促,还想接续上方才被打断的事。
  “想得美!”
  气氛一旦被打破哪是轻易接得上的。
  孟弗握拳捶了他一下,无情抽身而去,把他一个人晾在了原地。
  魏骧无奈。
  方才被刺激的昏了头,这会儿清醒过来亦有些懊悔。
  竟当真在书房胡天胡地起来。这种荒唐行径,搁以前,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毕竟发生了,而且意犹未尽。
  不过想到京都来的急信,也确实不适宜再继续下去。
  努力平复了冲动,长长吐出几口浊气,这才屈腿坐起,静静看着不远处的她低头整理衣衫发鬓。
  双眸水色盈盈,眼角犹藏春情,粉脸若染丹霞。手指轻轻搓动,还残留着亦酥亦脂、若绢若锦的触感。
  细品味,唇齿间仍有口脂余香……
  察觉才压下去的悸动又喧嚣起来,魏骧沉重吐息一下,调开视线望向窗外。
  好一会儿才转过来道:“下晌别再往果园去了,就算去,等我把处理完事情陪你。”
  孟弗有些心不在焉,点了点头,提着食盒就离开了。
  走在长廊上,孟弗想着青霄情急之下说出的那番话。
  京都,谴使……
  是天子派了使者来麓川吗?
  孟弗望着前方,太阳光照射的四下一片白炽茫茫,什么也看不清。
  本打算入夜问问清楚,也不知是憋坏了,还是为了报复她白天的作弄,魏骧彻底不做人了,把她翻来覆去折腾个没够。
  一夜春潮难歇,孟弗连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
  直等到第二天用罢午膳才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咱们是不是要回去了?京中不是来使了吗?”
  “不是京中来使。之前为贝柳二州事,麓川和保义镇各自派人赶赴京都,史坤派人中途设伏不成,到了京都仍试图暗害我方使者——”
  孟弗心神稍定,“那,使者性命无碍吧?”
  “无碍。”
  恰好春盎送茶来,孟弗接过,顺手递给魏骧。
  “既然人已经到了京都,天子要么直接下旨,要么派出中使调停。若是后者,中使最迟下个月该就到了。”
  “此事没那么顺利。”
  去岁,也即永淳三年,数处军镇发生叛乱。
  叛军险些攻入京都,天子被逼“西狩”,到了旌德镇避难。
  今年初才在隆腾节度使等人的协助下平定叛乱,重返皇城。
  “隆腾节度使贾延道,心怀异图、野心勃勃,护驾平乱之功已令他水涨船高,又与宰相梁度内外勾连,彻底把持了朝政。天子……”魏骧摇头,“此事端看贾延道的决断。”
  但不管贾延道如何打算,贝柳二州他既吞下,就不打算吐出去。
  孟弗知道他未尽之言。
  天子即便重返京都,重新坐回那帝皇宝座上,也不过只是个傀儡。
  朝不保夕,更保不住身边人……
  “既然天子是到旌德镇避难,怎么又是隆腾节度使护送返京的呢?”
  魏骧低头正欲喝茶,闻言顿住,抬眼瞧她:“怎么突然关心起政事了?”
  孟弗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话赶话说到了,随口问问,我其实也不是很感兴趣。不说了不说了,哎呀春盎,你茶艺愈发好了……”
  无论如何,中使没来就好。
  不过不管中使来不来,他们已经在这待了半个来月,差不多是该回去了。
  在南山别业的最后一晚,洗漱后的两人了无睡意,便去了凉轩对饮。
  孟弗还要再喝时,魏骧抬手遮住了酒杯:“再饮该醉了。”看她霞飞双颊,已然是微醺之态。
  孟弗便也不再坚持,撑着石桌起身,步出凉轩,到了院中。
  皓月当空,清辉满地。
  她仰头看了会儿,又看向檐下负手望着她的男人。
  忽然觉得,今晚的月色格外动人。
  “魏骧,”借着些微的酒劲儿,她直呼他的名字,“陪我跳支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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