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长发现妻子不再管教儿子了。
她第一次将孩子扔给初恋时。
他以为是儿子自己喜欢,所以想在初恋家里住。
她第二次将孩子扔给初恋时。
他以为是妻子图自己省心,不想带孩子,
起初男人以为她是在怪他常年不在家,
直到儿子生日当天,她走过去,将蛋糕放在桌子上打开,准备一起吃。
谁知刚打开,儿子看了一眼,当即瘪嘴:“妈妈的蛋糕没有洛姨买的好看!我不喜欢!”
说着,他手一推。
啪嗒一声!
她精心制作的蛋糕,就这么重重掉在了地上!
如同她此刻的心,落个稀碎。
屋內气氛一瞬寂静下来。
她盯着地上那已经瘫成一团的蛋糕,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他则当即拧起了眉头,板着脸怒斥。
“小勤,你这是在做什么,赶紧给妈妈道歉。”
洛欣欣也打圆场:“嫂子,孩子肯定也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维护着梁勤,衬得她更像外人。
而梁勤小小的身影坐在凳子上,却是麀嘴小声嘀咕:
“我就是不喜欢妈妈的蛋糕,哪里错了。”
见状,她攥了攥手,最终轻声叹气:
“没事,不喜欢就不吃了。”
她蹲下来,亲手将自己做的蛋糕,一点点收拾干净。
收拾完,她落下一句‘你们玩’后,就转身进了屋。
屋外,梁牧也看着她沉默的背影,心中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更加强烈。
犹疑片刻。
男人踏步追着进了屋,关上门他叹了口气:“梁勤是做得不对,但今天毕竟是孩子生日,你跟他置气做什么?一个蛋糕而已,明年你再给他买就是了。”
她背对着他,没有吭声,眼泪却落了下来。
没有明年了,她这辈子,已经不想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她‘嗯’了一声,只说:“我只是太累了,你们玩吧。”
他定定看了她几眼,才转身离开。
次日早上。
她还是照常要送梁勤去幼儿园,可到了床边,叫了孩子半天叫不醒。
一捂额,才发现梁勤额头竟然烫得很。
她脸色一变,立刻喊他一起抱着孩子去了医院。
医院儿科。
医生诊治完给孩子吊上水后,开口:
“是急性肠胃炎,孩子都吃了什么?”
她想了想,将昨天给梁勤准备的饭菜一一跟医生说了。
顿了一顿,她又记起来:“他还吃了个蛋糕。”
这话一出。
病床上脸色还煞白的梁勤,当即尖着嗓子喊:“不可能!绝对不是洛老师的蛋糕,肯定是妈妈给我吃的饭有毒!”
她一瞬僵住,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梁勤就这么喜欢洛欣欣……
为了维护洛欣欣,他竟然恨不得把病因归到她这个亲妈身上。
寒意从她的脚底蔓延心口。
梁勤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即便是昨天晚上他糟蹋了她的心意,今早看见他生病,她忙上忙下,依旧心急得很。
可梁勤却一次又一次用行动化作刀,狠狠刺在了她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上。
而医生听了这话,语气沉了几分带着责怪:
“你这当妈的也是心大,估计是孩子昨天吃得东西太杂了,以后注意些。”
“好,谢谢大夫。”
她没有多说什么,提上包迈步要走。
没想到刚转身,就碰上缴完费回来的他,他脸色当即一沉。
“孩子还病着,你这是去哪儿?”
她深吸一口气,对上他不悦的视线:
“你今天不是还在休假吗?有你在医院照顾孩子,我要去上班了。”
这话一出,他脸色更为黑沉。
“你儿子在医院躺着,你还有心思去上班?”
不等她回话,病床上的梁勤已经开了口:
“爸爸,妈妈好凶,好吓人!我不要她陪,我想让洛老师来陪我…”
孩子弱弱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病房里。
她轻扯嘴角,不再多说什么,直接绕开他迈步离开病房。
她现在已经清晰认知到,他们父子俩的心不在她身上,她做再多都是徒劳。
倒不如把自己所有心思只放在研究上。
半个小时后,研究所。
她刚踏入大门,迎面就见王院士神色匆匆走过来。
“上次火灾研究所被烧毁了不少设备,接下来的实验不好继续。”
“所以你回去收拾一下,我们决定提前去沪市了。”
“哪天走?”
“明天中午12点整的火车。”
她怔了下,随即点头:“好。”
日子比原本的计划提前了三天。
也好,早些走也好。
当天下午,她没有去医院,而是去了趟婚姻登记处。
她对窗口询问:“同志,你好,我想请问一下,我8月10日申请的强制离婚书,通过了吗?”
工作人员看了她的证件,很快告诉了她答案。
“已经通过了!离婚档案已经送往部队了,明天就会由军区政委亲手交到梁旅长手上。”
“好的,谢谢。”
这一刻,她心里长久以来的大石终于落了定。
随后她又去了通讯所,向父母告知了自己要提前去沪市的事。
离开当天,是很普通的一天。
夏月纾照例打理好家里的一切,然后和男人一起将梁勤送去幼儿园。
在孩子踏入幼儿园时,她朝那小小的身影喊:“小勤,跟妈妈再见!”
可一心扑向洛欣欣怀抱的梁勤,连头也没回.
她笑了笑,却再也没说什么。
她同样喊住了准备迈步走向部队方向的男人。
男人一身軍装,回头看她:“怎么了?”
她将这张爱了两辈子的脸,最后一次认认真真端详了一遍。
许久后,她勾起唇角,朝他挥手。
“再见。”
闻言,他疑惑却只点了个头直接转身就走。
随后她回家拿了行李坐上了去往沪市的火车。
这对父子,这狼狈的情感,她一个也不要了!
1980年,肿瘤研究所。
“王教授,我已经申请了强制离婚,我愿意加入您的医疗研究项目组!和您一起去沪市攻克国内脑瘤难题。”
苏云淑神色坚定朝面前的王院士开口。
听到这话,王院士神色一愣:“云淑,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你能加入,我很高兴!但你申请强制离婚的事,会不会太冲动?你丈夫知道吗?”
苏云淑垂下眼眸,苦涩一笑:“他应该求之不得。”
没人比重活一世的苏云淑更清楚,她的丈夫唐泽铭从不爱她这件事。
前世,她为了家庭拒绝了王院士的邀约,自此成为家庭主妇,相夫教子,平淡人生。
最终丈夫步步高升成了首长,儿子从商成了大企业家,她沾了父子俩的光,也算得上一生圆满。
直到五十岁那年,她患上脑癌晚期。
重病弥留之际,苏云淑才知道自己这一生活得多可笑。
她自以为是性子冷淡的丈夫唐泽铭,其实心里一直没有放下他的初恋。
就连她一手养大的儿子,也在她的病床前跟唐泽铭说:“爸,等妈走后,你就和洛姨领证吧,我心里早将她当亲妈了……”
她还没死,丈夫和儿子已经在准备迎接别的女人进门了。
那一刻,苏云淑后悔了。
她后悔对唐泽铭一见钟情执意要嫁给他,更后悔为他拼死生下儿子。
最后悔的就是为他放弃了自己的事业。
所幸今生,她还有重选一次的机会。
最终,王院士没有再多问,只说:“那你回去收拾一下,这段时间先来研究所熟悉项目,下个月我们就正式搬迁去沪市。”
“好。”
跟王院士确定好后,苏云淑走出了研究所。
看着路边极具年代感的国营饭店和供销社,苏云淑心里总算有了重生的实感。
她骑着二八大杠,一路往家里去。
刚到门口,迎面跟单手抱着孩子回来的男人撞了正着。
正是她的丈夫唐泽铭,凛北军区旅长。
此刻他刚出完任务,身上笔挺的军装甚至还没换下来。
四目相视,唐泽铭却是拧起眉头:“你今天怎么没去托儿所接儿子?把他一个人放在洛老师家!”
他怀里的唐霖,此刻正气鼓鼓瞪着她,水汪汪的眼里含着控诉。
看着他们父子俩如出一辙的脸色。
苏云淑的心重重一沉,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
前世每次有矛盾,他们父子总是同仇敌忾,将她视作这个家的外人。
今生,她已经彻底累了。
回过神来,苏云淑攥了攥手,轻声说:“是唐霖自己说喜欢洛老师,想在洛老师家里住。”
闻言,唐泽铭一愣,随后皱起眉头:“五岁孩子说的话,你也当真?”
苏云淑听在耳里,却没多作声。
前世的她确实不把孩子的话当真,如今她却知道,哪有什么童言无忌,孩童不懂掩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
没在门口多留,唐泽铭先一步推门回家。
晚上,儿子早早在屋里睡下。
苏云淑洗漱完出来,却看见唐泽铭正站在桌前,不知在看什么。
听见动静,唐泽铭转过身来,他眸色黑沉:“你要回研究所工作?”
苏云淑这才看清,他手里捏着的,是她研究所的工作通行证。
沉默片刻,苏云淑点了下头。
唐泽铭神色沉了几分,却也没说什么:“唐霖已经上幼儿班了,你回研究所上班也没事,但平时别为了工作忽略儿子。”
他以为她只是回了研究所上班,并不知道她的项目组准备搬迁去沪城。
见状,苏云淑应了声‘好’,并没多说。
她了解唐泽铭的性子,如果知道她要抛下孩子家庭走,他肯定不会答应的。
所以她只能偷偷离开。
一个月后,当她随研究项目组去沪城时,她申请的强制离婚书也会同步到唐泽铭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