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重了,可是这坊市的人,却丝毫不怕,一直往那片湖水走去。
馄饨摊老板举得是叉子,已经很惊悚了。
路上有人拿着菜刀,擀面杖,甚至炒勺的,才更惊悚好吧。
甚至有个老婆婆,拄着拐杖,还挎着一只竹篮子,也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
“妖兽的气息。”陆离伏在洛甘棠耳边低声道。
洛甘棠一个哆嗦,只觉得温热的唇好像碰到了耳垂。
她满心欢喜,她喜欢这样的触碰,因为是陆离。
还没想好要不要做出害羞的姿态,那湖水暴涨而起,几道黑影从湖面掠起,一个硕大的黑色的影子,嚎叫着,露出了水面。
湖面的建筑和树旁全用了琉璃灯,防水防风,原来就是防着这怪物趁黑袭击人啊。
洛甘棠恍然大悟,她还以为此地民众富饶,平时都用琉璃灯呢。
民众们此刻都后退了几丈,一队红纱,一队黑纱的装束的修真人士,开始布阵。
红衣女子们外围,盘腿而坐,左手指地,右手指向湖水的中间点上空。
指尖流出的暗芒,汇聚在了一点湖中心的一点。
那妖物,一个摆尾,掀起阵阵巨大的浪,血腥味渐浓。
“这是虚异兽,这事没那么简单。”陆离沉声道。
“咦,这个好像我掉进去那潭水里面的怪物。”洛甘棠瞪大眼睛。
主要是那类似蛇头的脖子上,肉瘤子太显眼了。
“要虚异兽,是有人用妖物把它催出来的,虚异兽虽然凶猛无比,但它长期活动在深水下,它只会攻击进入它底盘的异类,怎么会突然上来攻击人呢?”
“是他们吗?”洛甘棠听了陆离的话,就悄悄的靠近他耳边道。
嫩生生的手,在灯光下,泛着粉红的色泽。
陆离咽了咽口水,低声道,“有可能。”
“我们先静观其变。”洛甘棠跟虚异兽交过手,知道它体型庞大,行动慢,只要小心谨慎,行动快速,也是好对付的。
秦章可和秦章邯兄妹俩,也在指挥的人群中,身边的男子,全身黑纱,女子身着红纱。
“吼吼吼”,湖中心上空的暗芒越聚越大,虚异兽也是聪明的,它觉察到不对,对它有威胁感了,就身子拼命的摇摆着,波浪如同急箭一样,往周边射来。
摇头摆尾的开始往下沉去。
正如陆离所料,这些人蓄谋已久,如何能放它走。
这时,一群黑纱的男子,齐齐持剑跃起,升至半空,剑尖朝下直直的往暗芒的聚集处飞速下坠。
接触到暗芒聚集点的时候,人剑合一,一柄巨大的血色巨剑,直直的插入虚异兽的壳上。
虚异兽,吃痛的大吼,口中喷射出脓腥的液体,一个黑衣男子只沾了一点就哀嚎着坠入湖里。
没嚎两声,整个人就消失在了湖面上,只留一件层叠的华丽的黑纱漂浮在水面上。
“虚异兽的口中的毒液是极为致命的,只要沾上,就没有接触的可能,几息就会被彻底的溶解。”
“......”洛甘棠打了哆嗦,心里暗暗庆幸自己的命大。
短短几息就没了一条人命,民众们这时才感到后怕,纷纷的逃离了这片湖周围。
因为好奇站在陆离前面的洛甘棠,突然一个回身,抬头道:“那个衣服......”
正好陆离低头,一个额头对上一个下巴。
洛甘棠甚至能感觉到,陆离下巴刚刚出头的胡渣子。
她蹭了蹭,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通红了一张脸。
一低头扎进了陆离的怀里,又意识到这是陆离的怀里,顿时身形僵住了。
陆离先是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洛甘棠蹭了蹭他的下巴,羞红了一张脸,僵在他怀里。
他一把按住僵硬的小姑娘,闷闷的一阵愉悦的低笑,胸膛的起伏,让洛甘棠干脆的埋进去,尴尬的抬不起头来。
“拿到了,拿到了。”这时湖中心传出兴奋的惊呼声。
洛甘棠转过身,看到站在秦章邯兄妹后的老者,哈哈哈大笑着,就要伸手去接一颗绿到发黑的如同拳头那么大的一块晶石。
晶石上还沾有血和白色物体,怕是虚异兽的脑浆吧。
就在老者即将入手虚异兽的晶石时,异况突发,身后一个红衣的女子,一柄漆黑的宝剑,挑起晶石,一个瞬间,就连人带剑带晶石,消失在了空中。
所有人愣在当场,诺大的湖边,诸多的子弟,都鸦雀无声。
老者脸肿胀成猪肝色,一口鲜血喷出,晕倒了过去。
场面一时混乱一团,呼啦啦的一群人,声势浩荡的来,一无所有的去了。
只有虚异兽硕大的身躯漂浮在水面上。
浓厚的血腥传遍了整个坊市,人去街空,只有琉璃灯在尽职尽责的散发着光芒。
“抢宝的是谁?”洛甘棠有些难过,为虚异兽。
“好奇心这么重?” 陆离用手揉了她的头,顺手顺了下揉乱的头发。
洛甘棠弹出几个绿色的药丸,在虚异兽的身上,虚异兽慢慢的消融在水面上。
两人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觉得水面上有个发光的东西,陆离一招手,一个透明的水膜,将那个发光的东西包裹住,又施了一个洁净术,露出它的真面目。
一个墨绿色的圆环,镶嵌着一圈大颗的宝石。
不像是人戴的,倒像是宠物的项圈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就准备在街上随便找个了客栈准备住下,研究下便这个东西。
由于,秦章邯兄妹一群人,急匆匆的离去,如意楼的小二和掌柜,正在深夜退房清扫。
“两位道长,住店吗?”掌柜的是个胖乎乎的老头,天生带着笑意一般,客套的迎上来。
陆离付了一块银子,要了一个二楼的套房,要了全套的茶炉。
看了一眼沙漏,约莫三更天了,陆离拨了拨红泥炭炉里的木炭,将一壶开水倒入竹筒里,又将一壶水重新置于炭炉上。
洛甘棠此时已经撑不住了,手扶着额头,一点点的如小鸡啄米。
陆离无声的勾勾嘴角,将她抱到西厢床榻上,犹豫了一下,只脱了鞋子,就给她盖好毯子,拉上了窗幔。
自己重又坐下看着炭炉红火的微光,和面前那个镶满了宝石的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