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骨被何妙然生生敲碎,林衾霜的嘴唇煞白,身子激烈的颤抖着,紧攥的双手中一滴滴嫣红顺着缝隙落下。
到最后,她终是受不了这种痛苦,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这样便晕了?”何妙然将铁锤随手扔掉,嗤笑了一声:“算了,真没劲,就让她在这冷宫中自生自灭吧。”
说完,何妙然就带着一众人离去了。
林衾霜不知道自己昏过去多久,只觉得有一股寒意自体内袭来,她打了个激灵,倏地惊醒过来。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被人安置在了殿内唯一一张小木床上,身上盖着碧婉的外袍。
一旁的碧婉见林衾霜醒了,面上一喜,忙起身迎上去。
“小姐。您没事儿吧。”
碧婉在林衾霜面前跪下,看到她双腿处一大片鲜红,眼泪又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都怪奴婢,都怪奴婢没有保护好您,才让那何贵妃得逞。”
“傻丫头。”林衾霜笑着摇了摇头,楷去碧婉脸上的泪珠。
“何妙然是铁了心要与我为难,你又如何能拦得住。”
林衾霜越是这样说,碧婉哭的便愈是大声,林衾霜想要安慰,也不知道从何开口,只得嗟叹了一口气,半靠回床头,望着窗子发呆。
门外传来一阵响动,一道嘲讽意味极深的男声响起。
“你们主仆二人感情倒是极深。”
林衾霜手上的动作一顿,循声望去,果然,下一刻,容璋的身影便从阴影中走出。
“皇上!”碧婉吓了一跳,连忙跪下。
容璋嗤了一声,大跨步走了过来,瞧都没瞧碧婉一眼,声音阴冷,“滚出去。”
碧婉咬了咬唇,却没有依言,而是爬到容璋脚边,拉住他的袍角,哀求道“皇上,奴婢求求您救救小姐……”
话刚说到一半,碧婉便被容璋一脚踹飞,她的身子撞到墙上,抽搐了两下,没了动静,像是晕了过去。
林衾霜惊的自床上弹坐起,怒瞪着容璋,“容璋,你这是要做什么?”
容璋眯了眯眼,没有回答她的话,下一秒,他的手突然掐住林衾霜的脖子。
“说,林行远和魏氏的人究竟在何处?”容璋丝毫没有怜惜,力道极大,林衾霜的脸因为喘不过气来涨的发红。
“我不知……”她有些艰难地看向容璋,紧接着笑道,“就算知道,我也永远不会……告诉你。”
“你这贱人!”容璋一怒,大手一带,将林衾霜甩到地上。
林衾霜没有防备,刚好是双膝着地,碰到了伤口处,登时疼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却硬是咬着牙没吭一声。
“林衾霜,你真是让朕失望?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哪里还有从前的半分影子?”容璋居高临下地道。
失望?
林衾霜闭了闭眼睛,真正该失望的人是她才对。
当年许诺她后宫无妃的人是容璋,后来广纳后宫的人也是容璋。
当年对着父亲承诺定会善待林家,绝不负她的人是容璋,如今要抄了林家的人也是容璋。
只可惜,她那时候的执拗,不仅害了自己,还害苦了整个林家。
林衾霜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愈来愈大,直到笑出了眼泪,还没有停下。
她恨恨道:“要不是我们林家,你又如何能有现在的滔天权势?如今狡兔死,走狗烹。
”
一道清脆的响声传来,林衾霜被打的微微偏过头去,一侧脸上高高肿起。
“林衾霜,朕看你是病的不清了。”容璋冷声道。
林衾霜捂着肿胀的脸颊,眼角含泪,心中是无边的悔意。
当年救了容璋的人分明就是她,只可惜被何妙然抢先。
后来,无论林衾霜怎么解释,容璋都只觉得自己是在诬陷何妙然。
只是到了如今的情景,当年的少年郎早就不存在了,当年的人究竟是谁也早就没有了意义。
容璋背过身去,声音冷漠:“林衾霜,念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朕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自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