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一下，如同冰水浇头，程霄烨僵在原地。
“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和小姨结婚，就是在害死朱启晖？”
程母目光闪烁，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难堪：“启晖他……他也喜欢蔚雪。”
“他本来就因为失去父亲而抑郁，现在知道你们要结婚的消息，他的病就更重了！”
“就算妈求你了，你别结这个婚，让蔚雪去陪陪启晖，行吗？”
程霄烨觉得无比荒谬：“小姨又不是心理医生，朱启晖发病，为什么要让她去陪？”
“自从朱启晖来到我们家，我就一直让步，为什么我的一切只要他想要，你们就都要我牺牲？给了北大的名额还不够，连妻子也要我让？”
程母愧疚别开眼，嘴上却依旧说：“启晖的病真的很严重，他一直在自残！”
“妈妈答应你，只要他病情好转，等他去了北大，就让蔚雪回来跟你结婚好不好？”
程霄烨只觉得心头又被捅了一刀。
他虽然已经不打算和乔蔚雪结婚了，可现在，他就是不想把这件事告诉母亲。
还不等他缓过来，门外就又冲进来一人。
是他的父亲，高大的男人一开口就是训骂：“程霄烨，你能不能大度一点！我们是一家人，你难道要逼启晖去死吗？”
“你可别忘了，你欠启晖一条命！”
欠，又是欠。
程霄烨死死盯着眼前两位逼自己的血脉亲人，指尖狠狠掐紧手心，一字一句——
“我欠朱家的命，这些年还没有还清吗？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还清？是不是要我去死才行？”
话音未落，乔蔚雪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上前按住程霄烨的肩膀：“你冷静一点，没有人说不结婚了，只是延后而已。”
“启晖这一次真的病的很严重，你是他哥哥，难道能看着他痛苦吗？”
哪怕已经决定放下乔蔚雪，半个月后就离开。
这一刻，程霄烨还是不自觉用力握紧了手。
他再一次被抛弃了，被所有人抛弃，包括曾经唯一庇护他的乔蔚雪。
一阵心绞逼得他难以呼吸，半晌，程霄烨终究是松开了手悲凉呢喃：“好，我同意延后。”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正好，他没打算让出北大名额，也不打算和乔蔚雪结婚。
朱启晖想要乔蔚雪，那就拿去。
三人得到他的回答，就忙不迭离去。
程霄烨看着他们的背影，好一会儿后，他走到镜子前，拿起剪刀将自己略长的头发亲手剪掉，直到剪成了寸头。
然后他去了乔家，恳请乔老首长带着他训练。
国防大学需要的不仅是知识，还有强健的体魄。
而训练，也能让他暂时忘掉父母和乔蔚雪带来的难过。
三天后。
程霄烨正绑着沙袋绕着大院跑步，乔蔚雪突然找来。
她打量了他一眼，就诧异走来：“怎么把头发剪了？”
程霄烨停下，随便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搪塞道：“天热，这样凉快。”
这话说得通。
但乔蔚雪莫名地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总感觉程霄烨变了很多，最近不缠着她了，那天说延迟结婚，他也没有闹。
她皱了皱眉，最后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这么多天你怎么都没去看过启晖，你就不关心他吗？”
听到这话，程霄烨没忍住，轻轻扯了下嘴角：“这些天你和我爸妈不都在陪他吗？还需要我陪吗？”
乔蔚雪眉心更紧，还想说什么时，她瞥到一旁的石桌上放着本册子——
国防大学期刊阅读。
“国防大学？你看这个学校的介绍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