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可也不知道霍彦庭为什么改变主意,只能讪讪道,“大概是走了狗屎运吧?”
许总眉开眼笑,“不管是不是狗屎运。桑可,你都是大功臣。上次你说的重签合同,换岗位,回头你自己和人事部的人说。去哪个岗位,任你挑。”
桑可刚要答谢,李有为就急不可耐地跳出来。
“许总。宋总监她淡泊名利,做好事不愿意声张。我看不下去。有些话,不吐不快。您之前答应桑可,如果她办成这件事,就和她重签合同。可这事真是她办成的吗?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狗屎运。她能谈判顺利,不过是因为有宋总监前前后后为她打点铺路。可她倒好,不顾念我们这些领导对她的提拔,一心想调换部门,太让人寒心了!”
许总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有为此时拿出一张报销单,义愤填膺地说,“这是宋总监让我给财务报销的。是她昨天托关系,找裴旭昀请虞承洋在桃园私厨吃饭。在桑可见虞承洋之前,我们的宋总监就已经把事情敲定下来了。”
“所以是桑可捡漏了。这事根本不是她促成的?”有人吃惊道,连忙看向宋琳琅,“宋总监,李经理说的是真的吗?你怎么不早说啊?”
宋琳琅谦虚一笑,“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只要是对公司有利的事,是谁促成的并不重要。”
许总欣赏地点点头,“说得好,大家都要向宋总监学习!”
一时间所有人都包围着宋琳琅,献上各种溢美之词。
桑可倒是想揭穿宋琳琅的真面目,她为阻止自己拿到授权,不惜坑害公司利益,要帮宋氏集团抢代言权。
可她手上没有证据。
而知情的人,除了她们两个人,就只有裴旭昀,虞承洋和霍彦庭。前者就不说了,肯定不会帮她指证宋琳琅。后面两个大忙人更没这个闲工夫。
许总想到宋琳琅不仅拉来万丽达这么个大客户,又帮公司解决这么大麻烦,便改口道,“桑可啊,这次的事既然是宋总监在暗中帮你,可见她对你很用心。我看,你也别换部门了,继续在她手底下干吧。李翠文不是辞职了吗?刚好B组的经理职位空出来,你来做。以后你和李有为就是宋总监的左膀右臂,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们的。”
听完许总的话,桑可便知道这是领导在端水。
部门都不换,那合同肯定也不会重签。是为了顾全宋琳琅的脸面。
而升职加薪则是安抚她个人情绪的手段。
虽然她依旧在宋琳琅手底下做事。但至少和李有为同为经理级别,分管AB两个小组,不用再受他的压迫和剥削。
桑可在工作上总算能喘上一口气。
因为项目的侵权问题,导致她这几天几乎住在办公室,儿子都顾不上,只能丢给月嫂照顾。听月嫂说,最近裴礼的情绪很低落。
为了哄儿子高兴,她今天出门前还和儿子约定,等她下班后带他去水族馆。
谁知,临近下班点,宋琳琅突然走了过来,让桑可和她参加一个派对。
“桑可。我不是在邀请你,我是在通知你。”宋琳琅像是有什么喜事,整个人透着喜色,对桑可的冷脸一点都不在意,“派对上,有很多我们未来可以合作的客户。需要提前维护好关系。这是公务!”
话都这么说了,桑可也只能失约儿子。
宋琳琅离开后,她给家里打了电话,再三保证周末一定带儿子去水族馆。
一个小时后,公司门口,桑可一眼就看见宋琳琅的车。
开门上车,宋琳琅身上的工装换成了高定礼服,头发也被造型师精心打点过,缀上淡白色的珍珠发饰,精致又美艳。
到底什么派对?
这么隆重。
还非要她跟着一起去?
很快,车子抵达七星级酒店。
桑可跟踪宋琳琅下车,坐电梯直达二十九楼。
整个二十九楼是个大平层宴会厅,都被包下了。
宴厅的门口被无数鲜花和气球装扮得像梦幻城堡,桑可远远地就能看见门楣上的横幅,写着硕大的英文字:Happy Birthday!
“进去吧。”宋琳琅催促,高跟鞋踩着愉快的节奏,步入宴会厅。
桑可明知有诈,也只能跟上去。
一宴会厅的客人,觥筹交错,香衣鬓影。
每个人都穿得隆重又华丽。
只有桑可穿着朴素的工服,显得尤为突兀。
“不用紧张,只是我的生日派对而已。”宋琳琅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当然,你这辈子是不可能有这么豪华的生日派对。所以我特意把你请过来,沾沾我的喜气。你也很久没见我妈妈了吧,走,我带你过去。”
说完,她不顾桑可的反对,便拽着桑可的手走到宋氏夫妇面前。
“琳琅,今天你生日,怎么把无关紧要的人都带过来了?还穿成这样!”宋文涛厉声责备,埋怨女儿不识大体,在这种日子里乱来。
今天的生日派对,A市一半的富豪政客几乎都来了。若是出什么岔子,宋家的脸就丢尽了。
宋琳琅撒娇道,“爸,桑可怎么算无关的人呢?她以前可是妈妈的爱徒。就算现在没关系了,她也是我的得力干将。你不知道,多亏有她在,我的工作才那么顺利。今天下班过来的时候,她说很久没见你们了,想你们了,非要跟着我过来看看,我也不好拒绝。妈,你说是吧?”
桑可对宋琳琅说颠倒黑白的鬼话早就见怪不怪了。
她刚解释自己并不想来,就听见柳菀沁用清冷的声音说——
“你不该来的。”
你不该来的。
明明只是短短五个字,语气也很平淡,不似宋文涛刻意的羞辱和排斥,却叫桑可的心莫名的一痛。
诚如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那样。
宋琳琅确实知道用什么刀子,往哪捅,能让桑可最痛。
原本桑可都准备走了,可听见柳菀沁这么说后突然就不想走了。
凭什么?
凭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就要被厌恶,被排斥?
凭什么要她走,不是厌恶她的人自己走?
桑可抬眸看向柳菀沁,“宋夫人,请问,我是哪一点,不该来?你要是说得在理,我可以现在就走。要是没理,那今天的这个蛋糕,我还非吃不可了。”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这句话一出,全场的人都停止交谈,齐齐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