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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淳祈帝独寝。
次日请安,人来得真是齐整。
得嘞,是来看她的。
果然,这惠昭媛一张嘴啊:“听闻昨日云妹妹又从华阳殿红着眼出来了,这回可是怎么惹陛下生气了?啧啧,短短一月内惹陛下两回的殊荣,也是云妹妹才有的。”
销雪呵呵,心说老娘真不想和你演下去,面上笑嘻嘻:“惠姐姐要是感兴趣,自可以问问陛下,陛下如今不是常去看姐姐?”
惠昭媛摆摆手:“哎呀,姐姐和陛下在一起只顾着聊孩子了,姐妹们都好奇呢,云妹妹莫小气。”
销雪呵呵:“哦?是吗?妹妹还没有孩子,也好奇有了孩子后该和陛下聊什么呢。不若惠姐姐也和妹妹分享分享,叫姐妹们取取经?日后若有姐妹用上了必然感谢惠姐姐您!惠姐姐您说是也不是?就和妹妹说说嘛。”
惠昭媛呵呵,心说和这婕妤无法沟通,简直是个滚刀肉。
月兰夫人淡笑道:“惠昭媛你和安宁计较什么?安宁总归年纪小。”
嘉德妃淡淡:“年纪小又如何?谁跟着陛下时年纪不小?和云婕妤同岁的嫔妃宫内不是没有。”
皇后也该说话了:“安宁可需要本宫帮忙?”
销雪嘟嘴:“妾就知道皇后娘娘对妾好,皇后娘娘真是好人,妾自不需要的,妾好着呢,总不过就是妾惹着陛下生气了,没关系的,也就是陛下不喜欢妾罢了,妾没事呢。”
销雪说着就红了眼,皇后心说真是个傻子,嘴上最是关切:“可怜见的,安宁可别说了,安宁玉雪可爱,陛下怎会不喜?本宫最近新得了几盆玉壶春,一会叫漫兮给你送去,也叫安宁开心开心。”
销雪眨眼:“呜呜,皇后娘娘怎对安宁如此好。”
众妃一言难尽呐。
消息传到华阳殿的时候,淳祈帝也是无语,好一阵叹气,心说真真是个泼皮,皇后还是会办事的。
锦瑟宫。
惠昭媛脱下护甲,如意伺候着抹手膏。
太监通传石选侍求见。
“妹妹来了。”
石选侍忙跪下:“妾请昭媛娘娘安。”
“诶,妹妹这是做什么?何必跪呢?顺意,快把选侍扶起来,赐坐,好生伺候着。”
石选侍小心道:“妾谢娘娘。”
“你我姐妹,何必如此生分?妹妹既住在锦秀阁,姐姐作为一宫主位,自当多多照顾妹妹几分。妹妹入宫几年了?”
“回娘娘,已有3年。”
惠昭媛抿茶:“三年,这样小心的性子可何时才能出头啊?妹妹多久未侍寝了?”
石选侍咬唇不好意思道:“回娘娘,一年了。”
惠昭媛叹:“这可怜见的,姐姐有孕,如今不方便伺候陛下,待陛下下回来,便叫妹妹伺候,可不能再如此胆小,来,抬起头来说话。”
石选侍跪下,紧张道tຊ:“妾谢娘娘抬举,是妾无能,不能叫陛下欢喜,妾唯愿得娘娘几分庇佑。”
惠昭媛素日嚣张善妒惯了,这一出操作可叫石选侍心慌。
惠昭媛一个白眼:“叫你伺候是抬举你,你若听本宫的,本宫自不会亏待你去,本宫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小选侍计较,抬起头来。”
石选侍抬首。
“啧,选侍生得年轻秀丽,定能叫陛下欢喜,本宫且问你愿不愿意为我所用,替本宫好生伺候陛下。”
石选侍咬唇:“妾自是愿意的,妾听娘娘的,妾也愿意用汤药。”
“不必用药,有了就是好事,有本宫在自有你的好日子,本宫既可抬举你,也可抬举孟氏去,本宫就是看中你安分懂事。”
石选侍行大礼:“妾谢娘娘。”
“好了,顺意,一会送些绸缎首饰去锦秀阁,选侍做几身新衣服,也好叫陛下看着舒心。”
惠昭媛这回真是认真的,果不其然,淳祈帝下回去锦瑟殿的时候,是石选侍侍寝的。
这一出操作可叫阂宫上下惊呆了,这素来善妒的昭媛娘娘居然主动推人出去,也叫一众嫔妃看不懂了。
销雪关门过日子,嫡母皇太后传召了。
皇后笑道:“安宁来了。”
销雪行礼:“妾请嫡母皇太后安,妾请皇后娘娘安。”
“安宁免礼,赐坐,清人,给郡主上茶点。”
销雪从善如流坐下,笑弯了眼:“妾谢太后娘娘。”
太后一身明黄色锦缎宫袍,坠琉璃宝珠,绣大朵大朵牡丹,用金丝勾勒。护甲是寒玉所制,镶着鸽血色红宝石,皓腕一对碧绿翡翠镯,发髻上一对赤金暖玉火凤珠钗,金步摇流苏垂至肩膀,尽显雍容华贵。岁月并未过分蹉跎这位太后,皮肤莹白,眼角只有细细纹路。
太后眉眼虽含笑,却不怒而威,自有气派:“安宁如今也长大了,尤记得安宁襁褓时,真是玉雪可爱的小小一团,也不怕生,谁人逗你都笑,哀家也曾抱过你,想必安宁定不记得了。”
销雪:“安宁虽无甚印象,但被太后娘娘抱的殊荣自有人帮安宁记着,在北地时,外祖母也曾说过太后娘娘在安宁小时抱过安宁,还送了安宁平安锁,那锁安宁珍惜着呢,如今就放在云玉殿。”
“外祖母还说安宁入宫后可不能惹是生非,倒叫太后娘娘为安宁忧心呢。”
楚太后眯眼:“宁昭有心了,哀家也许久未见宁昭,宁昭年轻时可真是秦承朝最最尊贵的女子,太皇太后唯一的嫡女,太祖皇帝掌上明珠,求取之人踏破皇家之门,一时何等风华。”
销雪娇嗔道:“太后娘娘可别取笑外祖母了,外祖母再再好也越不过先帝、太皇太后和太后呀,外祖母也说太后娘娘年轻时仪态万千,真担得起母仪天下四字呢。而安宁看太后娘娘如今是华贵雍容,最最大气不过。”
楚太后笑极,指着安宁道:“你呀你,可真真泼皮不过,哀家今日见得,也无怪乎镇北王夫妇将安宁捧在手心了。自安宁入宫,哀家惦记着呢,安宁过得可好?”
销雪心说你惦记着可这都快两个月了才召我呢。
婢女恭敬地朝帝后行大礼,怯懦道:“奴婢是锦瑟殿婢女碧何,素日负责给娘娘去御膳房拿膳食,今日奴婢看御膳房乌鸡汤熬得好,便给娘娘拿了一份,哪晓得这汤是给云婕妤煮的,云婕妤的婢女鱼尾晓得奴婢是锦瑟殿的后和奴婢说了些话,我们娘娘就是喝了这汤才腹痛的。要不是娘娘喝的少,恐怕就小产了,云婕妤好狠的心啊。”
销雪心说好啊,可真真是好阳谋,越是大胆越是说不清。
销雪一派坦然:“皇后娘娘,太医是如何说的?这汤内有什么?”
婢女急急道:“云婕妤你竟装不知?这汤内可含不少的麝香,你真是好狠的心要害我们娘娘啊!求陛下,求皇后娘娘给我们昭媛做主啊!”
淳祈帝面上看不出神色:“云婕妤你有何话说?”
闻言销雪一时红了眼,水涟涟的大眼睛望着皇帝:“妾没做,妾自有话说。”
销雪侧身:“鱼尾,你说你与这贱婢都说了什么,一字一字如实道来。”
鱼尾跪道:“今日奴婢去给婕妤取汤时,碧何说这乌鸡汤闻着香,也想给昭媛娘娘拿上一份,奴婢便回她自是可以的,随即叫厨娘给她盛一份。碧何又问不知这鸡汤放了何种配料,竟比往常的香,奴婢自如实禀告。”
销雪:“仅此而已?”
鱼尾点头:“句句属实,并无半分虚假。”
销雪冷笑:“碧何,你说,鱼尾说的可真?自有厨娘为证,你切莫弄虚作假。”
碧何咬牙:“是这样,但那又如何?一路上只有鱼尾与奴婢有接触,而娘娘正是喝了这份汤才出事的。”
销雪:“御膳房人来人往,经手这道汤的人何其多?处理鸡的,处理配料的,熬汤的,岂非都有嫌疑?而本婕妤又怎知你们娘娘今日要喝这汤?皇后娘娘,妾也想请太医给妾诊脉,说不定妾体内也有麝香,下这药的人可真是好毒的心啊,指不定是想害妾而连累昭媛娘娘了!”
皇后看向淳祈帝,淳祈帝:“准了,刘太医,给婕妤诊脉!”
刘太医弯腰跑来,速速搭脉,诊了两回,跪道:“娘娘身子康健,体内并无麝香。”
碧何怒道:“婕妤您还有何话好说?”
又给帝后磕头:“求陛下、皇后给我们娘娘做主啊。”
淳祈帝凝眉:“安宁你可真不知情?”
销雪脊背笔挺:“妾不知。”
淳祈帝:“好,皇后,这贱婢攀咬婕妤,送入慎刑司,这案子交予你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皇后心说这就断案了?就把这郡主撇干净了?可真是好生偏心啊。
销雪:“陛下,妾有话说!”
淳祈帝淡道:“你说。”
销雪:“碧何!你既说本婕妤要害你们娘娘,那本婕妤为何不知自己喝的汤内有无麝香,还要太医诊脉?”
碧何:“娘娘为何不能是贼喊做贼,故意以此彰显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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